只见顾斯卓没有睡，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的滕椅，在看平板。
浴袍松松垮垮，露出小片精壮的胸膛，银色的细框眼镜，将‘斯文败类、衣冠禽兽’八个字，诠释得明明白白。
第44章 她要走了
顾斯卓见她醒来，放下平板，拿起一旁的体温枪，再次往她额上滴了一下。
看见数字，他露出满意的笑容，“37．5，果然运动有助退烧。”
乔尽欢脸上浮起一抹不自在。
顾斯卓假装没发现，放下体温枪，走向餐桌，“我点了白粥。”
“不想吃。”乔尽欢嗓音嘶哑得厉害。
有发烧的缘故，也有别的。
顾斯卓恍若未闻，捧着白粥回到床边，耐心的，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
乔尽欢知道他不到黄河心不死，即使心里排斥，但也张嘴。
仅一秒，便‘呕’一声，全部吐了出来。
顾斯卓看得出来她不是故意吐的，是身体排斥，眉心皱了皱，“你没吃药。”
他用的是肯定句。
她的厌食症加重了。
乔尽欢没回答，掀开被子，朝浴室走去。
洗漱完出来，顾斯卓已经把她刚才吐脏的地方清理干净，他竟然不嫌弃她的呕吐物，乔尽欢抓住他的手，让他在床边坐下。
顾斯卓不明所以看着她。
乔尽欢抬手将长发全部归拢到右肩，跨坐在他腿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低头吻他——
顾斯卓觉得她不对劲。
她可不是重欲的女人，但今晚却空前主动，他都说了，不需要她回报，“你到底在想什么。”
乔尽欢垂眼，“我欠你三次，其实刚才已经还清了，现在这些，就当利息。你明天就把戒指还我，我想顾家大少，让银行破例开保险库的能力，还是有的。”
顾斯卓越听越不安，“几个意思。”
乔尽欢轻咬下唇，带着几分倔强，“我没必要跟你汇报。”
顾斯卓眯眼，很不满意她这番回答，“你以为你能还清我，你算算我帮你几次。”
乔尽欢不语。
半分钟后，才开口，“我要走。”
顾斯卓心一紧，“去哪。”
乔尽欢从他腿上下去，仰躺在床上，盯着白色的天花，双眼无焦，“不知道，哪都行。只要赵芝雅乔珊珊不再对我妈和团团下手，我想，只要他们见不到我，我妈和我女儿才会真的平安。”
她没回来之前，除了探望母亲不方便，日子还算风平浪静。
“是我自不量力，妄想浮游撼大树。”乔尽欢说完，自嘲般笑了笑。
顾斯卓承认，这次是他失策，他只派人保护东郭，却忘了团团。
明明她当初的要求，是他保护两个人。
“从今天起我会加派人手看着你母亲和团团，我保证这种事不会再发生。”顾斯卓从来不向任何人许诺，可这一刻，他怕乔尽欢走。
“不关你事。”乔尽欢并不怪他。
是她练舞太投入，没及时看手机，而且谁知道乔珊珊疯起来，竟敢雇人光天化日入侵幼儿园绑架。
这才是真的疯子！
顾斯卓宁愿乔尽欢怪他，他将她拉起，抱在怀里，央求，“别走。”
乔尽欢身体轻轻发颤，“可是我好怕，我怕我妈和团团出事，我也怕我会像我妈一样，被他们逼疯，今晚我真的差点就把赵芝雅杀了，要不是你……”
第45章 包括我
顾斯卓见乔尽欢哭累了，拿吹风机，打算帮她把长发吹干，好让她睡觉。
乔尽欢一听到吹风机的声音，排斥，“师父不让吹，会损伤发质。”
“这是负离子，低温。”顾斯卓解释。
见乔尽欢不再排斥，站在她身后，给她吹头发。
乔尽欢盘腿坐在床上，享受他的伺候，虽然知道这时候不合适刺他，但就是忍不住，嘟哝，“一个大男人还这么讲究。”
“……”顾斯卓手一顿，转念一想这是自己带回来的女人，忍吧。
乔尽欢垂头盯着腿窝，“你说得没错，我以前是舞蹈团的，乔珊珊的师父，也是我师父。”
顾斯卓不吭声，静静听她说。
乔尽欢絮絮叨叨很多以前在舞蹈团的事。
说师父对她苛刻，一个动作，别人做到九十度就行，但师父非要她做到九十五度；
脚蹦子也是，别人连蹦十二三个就能得到师父的称赞，她蹦十七八个师父才会不轻不重夸一句。
“可能我这种人，天生就不讨人喜欢。”乔尽欢呢喃一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过去。
顾斯卓替她掖好被子，盯着她恬静的小脸，半晌后，“我喜欢。”
乔尽欢睡了沉沉的无梦的一觉。
真罕见，须知道她几乎每晚都会做相同的噩梦。
烧彻底退下去，乔尽欢换回自个的衣服，坐上顾斯卓的车，去到某银行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