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增马车的重量,耽误速度,他找的理由这么正当而让人无法反驳吗。
晟云洲:“你笑什么?”
闻锦忍了忍笑意,“笑您狠心。您看不出人家想认识你吗?”
这种情况,他年少成名的时候可遇到太多了。
可惜晟云洲心情不好,态度自然好不到哪去,“可我不想认识她。”
小姑娘对此评断,“不近人情。”
晟云洲听她还有脸骂他,冷笑了声,“不然呢?非要和您一样,喜欢拈花惹草?”
闻锦愣怔。
只是寻常聊天,不知他怎就来了火气。
晟云洲瞪着她看了会,再度逸出一丝冷笑:“晕倒落水什么的,司空见惯了,这么一想,感觉还是认错夫君送饭盒的招数,要新鲜点。”
他竟,还记得这茬呢。
只见小姑娘双靥大红,“你——”
“懒得理你!”她咬牙切齿丢下一句话,转身就窜回院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晟云洲站在门前嗤笑,笑完,心里余有一丝怆然。
沈奕那个莽夫,到底哪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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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云洲尚且没想清楚自己该当如何,第二天,沈奕就来了漓园。
高头骏马辚辚踢踏而来,拜帖一递,小姑娘亲自衔笑出门迎接,两人并肩进了院门,临近傍晚,也没出来。
吃过晚膳,晟云洲走出院门,凝望着隔壁的朱漆大门,抿着薄唇,在门前来回踱步。
春月刚好从漓园侧门出来,抱着一叠宣纸,看见晟云洲,笑吟吟道:“宋大人,你在这儿做什么呢?”
“......消食。”
春月见他目光落在她手上的宣纸上,捧上前解释:“这是府内刚购的画纸,我想给阿思送一些过去,他最近不是迷上画画了嘛。”
晟云洲颔首,“有劳月姑娘费心。”
宋思珩的东西,晟云洲都交代长风买齐了。对于宋氏父子,他从来就没小气过。但想到宋思珩来到汴京迄今,也就春月一个朋友,便不驳她的好意。
春月摇了摇头,称赞道:“阿思还挺有天赋的!我感觉他也是不想让您养他一辈子,就想学一门技艺,不过他没什么力气,干不了体力活,还是拿笔用墨适合。”
她这话倒是点了晟云洲一下。
宋思珩近日时常坐在院里写生,他想着他无聊找点事做也好,少年性格腼腆,从没向他央求过什么,他便一直以为他是兴趣使然。
要真是存了心思学门技艺,光凭他自己悟,远远不够,总得请个好的老师教导,先从基础学起。
晟云洲心想自己的画技倒是尚可,却没有这么大把的时间,加上耐心上,他自认不足。
汴京城最好的画师,都在画院供职。来年开春画院就会招募一批新的画学生,或许他可以想想办法,把宋思珩送进去。
晟云洲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春月举双手赞同,高兴了会,面露忧愁,“可我听说画院有不少游手好闲的世家子弟,阿思性格内向,又不会说话,会不会被他们欺负呢?”
晟云洲想了想,“画院位于皇宫前省,可以同小公子说一下,让她闲时无事过去露个面,照拂一二,让别人知道思珩认得她,应该就不敢冒犯了。”
春月点头如捣蒜,“这个法子好!”
晟云洲负手而立:“她现在有空闲吗,我能不能过去和她说一下?”
春月捏起下巴,“今日府内有客拜访,人还没走......但也说不上没空?”
“他们在作甚?”
“下棋。”
晟云洲蓦然想起她找他下了一晚上棋的场景,想象了下把画面里他的头,换成沈奕的头。
男人唇角趋渐抿直,二话不说,迈进了漓园的大门。
第44章 去玩
“沈将军特意过来,就是单纯同闻某下棋的?”
正厅内,闻锦抬袖,往棋盘中心按下一枚白子,掠了一眼窗外。
沈奕抿唇不语。
“再不说,天可就要黑了。”
沈奕唇角勾起一抹惨淡笑纹,捻起一枚黑子,沉吟片刻,按向边角,给闻锦留了个空子,“昨日小公子前脚刚从沈府出去,皇宫的王都知便来传末将入宫,太后娘娘一直询问臣与婉......孟家三姑娘,是什么关系。”
闻锦盯着棋盘思忖了会,抚掌笑道:“沈将军这子让的好妙,我差点没看出来。”
沈奕干咳了声,“臣同她说,臣与孟家三姑娘,本该在十年前就已定亲,当年,臣聘礼俱已准备,边关忽然告急,臣怕自己一去不返,便没有上门提亲。后来孟家出了事,臣远在战场,鞭长莫及,直到三姑娘到边关寻臣,臣始知她已无依无靠。臣将她留在了身边,这些年,两人从无僭越之举。”
闻锦走下一子,“沈将军的为人,无需解释,世人也相信你与孟三姑娘之间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