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曜眉头青筋直跳,“那你想怎么样?”
小姑娘双眸泛起了狡黠的笑意,托腮看向了他,“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不行。”
“那我就把她送给别人。”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刘曜张了张嘴,望着她一副手握主动权不怕事大的模样,咽下声,默然片刻,认输地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你为什么非要我把兵权拿回来?”
自父亲去世,刘曜一直悬着齐国公的位子,过着闲散舒适的无政生涯,闻锦却不认可,不停劝他袭爵握回兵权。
“总不能一直让太妃家握兵吧。”
可舒太妃虽然跋扈,母家英国公府对大周忠心耿耿。
否则孝仁太后也不会容她和舒王一直留在京城。
赵家的人,基本被她驱逐的差不多了。
刘曜双眸直勾勾扫向闻锦,“你是不是为了新法?”
小姑娘一沉默,刘曜忍不住训斥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一件多难的事情?云洲已经因为这件事身败名裂,遭受的骂名,下辈子都洗不清了。”
刘曜不住地摇头,大骂道:“不知天高地厚!”
闻锦却笑了起来,“我就当你在夸我了,你不是最爱这么说他吗?”
刘曜睁大双眼,望着她双眸坚定,一时咽了话,愣在椅子上,久久无声。
屋外夜幕降临,庭院的西南方向。
偌大的祠堂,香火弥漫,供台四周,都是小姑娘今天刚带回来的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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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之晨。
从六品的官员,绿衣郎,早朝持笏站于殿外大院,甚少与殿内而立的紫袍高官有什么交集。
这日,流年不利,宫门前,晟云洲入朝为官后,第一次撞见了吕太尉。
他入翰林院深造,做学问偏多,理政事偏少,而吕太尉在政事繁忙的中书省,平日忙的脚不沾地,甚少有空往翰林院去。
两人除那日金榜下,最多在早朝上远远掠过一眼,今日,在马车上对上了。
自那日阴差阳错挨了打,闻锦后来的每天早上,都在门外等他,也不用老爷子殷勤送包子了。
这会,双方都想驾着马车入宫,两匹高头大马同时堵在了门口,互相喷着鼻气。
晟云洲一掀车帘,迎面对上吕大郎的脸,他再次忽略了他,看向车内正襟危坐的老头。
“怪不得这么嚣张,原来是攀上了漓园。”吕大郎盯着他冷声道。
漓园本来就是他的,这车这马都是他的,他攀什么了。
晟云洲懒得理他,睨了一眼糟老头,感觉他最近大概没睡好,凹陷的眼皮下有两个深深的黑眼圈。
知道他过得不好,他就放心了。
闻锦侧头望了眼他掀起的车帘缝,沉吟片刻,下令车夫后退礼让。
吕大郎见他们的车往后,哎呦了声:“懂规矩了?”
晟云洲嘴角衔起一丝冷笑:“自是要尊老爱幼的。”
总得让让自己孙子不是。
话音一圃,连个回应都没等,男人直接打下了车帘,转头见闻锦笑得盈盈,忽然不明白他既也看吕家不顺眼,为什么会愿意礼让马车。
闻锦道:“最近汴京城出现了一些诡事,宋大人听说了吗?”
第21章 打盹
男人颔首,不以为然,“说是有妖作祟,天降凶兆,惩我大周。”
说是妖,却无人见过,只是墙上忽然出现鬼影,和一些奇怪的血纹,还有一些家禽牲畜,莫名暴毙。
闻锦与他观点相合:“我也不信这些,定是有人装神弄鬼。大理寺正在连夜彻查,妖言惑众,搅乱民生,吕太尉对此事也比较上心,听说已经几天没睡个安稳觉了。”
吕稷这个人,迂腐,清高,但是勤政。不然也不会和晟云洲对立这么多年,还“活”得比他长。
尸位素餐的人,若敢与晟云洲作对,早不知被他下套坑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他确实很讨厌吕老头,他们政见不合,甚至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彼此视为眼中钉。但他们都为大周做过很多事。
晟云洲有的是手段,却不会挪干实事的人。
闻锦对吕太尉的看法,完全传承了他,讨厌他的迂腐死板,认可他的兢兢业业。
当然,她也希望可以尽快水落石出。
“最近,谣言的风向,已经开始转到娘亲身上了。”
诡魅之事屡屡发生,天降灾难,寓意不祥,最先自省的,便是执政者。
这些天,已经有流言蜚语把矛头指向了太后摄政,女人当权,天理不容,是以降下凶兆警示世人。
“太后娘娘是什么态度?”
“娘亲还算淡然,在她眼里,她迟早都会还政的。”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晟云洲默然不语,心想那女人当初为了入宫,不惜将他丢弃,争权斗势十几年,好不容易坐到她想要的位子,没享受个千秋万载,就想着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