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瞌睡这种事情是会传染的,顾秋阳一睡,对面的余弦跟着就打了好大一个哈欠。程新看他几眼,把他面前的东西推开,让他趴桌上睡会。
于是乎,一个传一个,很快,就睡倒一片,睡着了也就不知道热了。
谢景硕轻轻拿开遮在顾秋阳眼皮上的湿发,小力的对准他扇。
安博远昨晚本来就没睡好,这里面最困的就是他,顾秋阳睡着后,他掏出一本绕口令无声的练习着口型,但随着余弦和苏行的沉睡,他的眼皮开始打架,最终将书合上往桌上一扔,很快就跟随他们的脚步而去。
几个人一起睡,呼吸声清晰得可怕,谢景硕抬眼和程新对视,啼笑皆非。
谢景硕将视线移向窗外,Y市稻谷成熟期晚,现在还是一片青绿,隐隐还能在空气中闻到一阵稻花的清香。不知行驶了多久,视线变得更加宽阔,远远就能看见碧绿的海水。借着轨道拐弯,谢景硕微微伸头望了望,赞叹与风景的同时用手机研究了一下实时地图,惊讶的发现他们接下来的轨道居然在海上,他们将要横穿整片海面。
难得一见的特殊景象让谢景硕开始思考需不需要叫醒肩上的顾秋阳。
“呵呵。”终于,在谢景硕第五次低头看顾秋阳的时候,肩上的人发出轻笑,自己垂在膝上的手也被捉住。 “阿景,你看什么呢?”
顾秋阳和谢景硕差不多高,两个大男孩子挤在一起靠肩睡觉姿势本就别扭,所以顾秋阳也没睡深,只是因为天气热人容易犯困,再加上谢景硕肩靠着太舒服就不想起来而已。没想到这个时候谢景硕总低头看他,又急躁又纠结。
“什么时候醒的?”顾秋阳坐直身给他捏捏肩,谢景硕替他揉揉脖子。
“刚醒,你看我干什...”顾秋阳还未说完,就嘴唇微张,瞳孔睁大,一脸惊讶的看着窗外。
谢景硕顺眼扭头看去,原来是列车正行进在一片高山之中,绕过山头便是无垠的大海,顾秋阳正好看见从山至海的一幕。
“阿景,我们是要跨海吗?”老远就能看见海上那座桥梁下有轨道的痕迹。
“是啊。”谢景硕点头,和他一起看着外面,“我们将踏上桥梁,横渡大海。”
顾秋阳见离上桥已经不远,赶紧反手拍醒安博远。
“嗯?”睡得正香的安博远被打扰,下意识不愿睁眼,又想起身边的人是顾秋阳,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叫醒自己的,那这会是...“秋阳,什么事?”
“博远,快看啊。”顾秋阳挤在谢景硕腿上,拉着安博远看外面。
“哇...”一时间,安博远分不清自己是在梦中还是现实,这也太玄幻了吧。
那边,余弦也被程新叫醒,这会整个人都半挂在窗外,程新生怕小孩掉出去,大手拽着他的腰带不敢放。
“苏行,醒醒!”安博远往苏行头上呼了一巴掌,也没等看他醒没,就跑去另一排座位窗边。
苏行被强制开机,立起头摸不着方向,程新用空的手继续拍醒他。
“卧槽...”被提醒的苏行反应过来,抬脚几步走到安博远旁边,和他一起沉迷美景。
虽然桥梁上轨道有铁栏防护,低头并看不见脚下的海面,但抬眼往远看去,无边无际的海水尽收眼底,映着太阳的光芒洒下一片金色。波光粼粼的尽头还有一艘轮船,显得自己渺小不可观。
顾秋阳微微往身边瞧,就见谢景硕也正看着自己。
没有多说,顾秋阳拉起谢景硕的手。两人相视一笑,不管天地如何辽阔,有你在身边足矣。
既然醒了,就没有再睡的道理,苏行又从箱子里翻出纸牌和长形便利贴。“我们来玩牌,输了贴纸。”
玩牌三个人就够了,谢景硕举手,表示一家子出一个人,派顾秋阳当代表。安博远还困,也缩在空位置上继续补眠。程新晃晃手机,玩游戏呢,没空。
“信号断断续续你还能玩呢?”余弦张大嘴。
“小游戏,下载就能玩。”程新坏笑,“你玩不?”
“不用了,你自己玩吧。”余弦嫌弃,真是半点不挑啊。
“不是,秋阳,你这么玩牌有意思吗!”脸上被贴得只剩两只眼睛的苏行崩溃。“怎么会有人打牌还算概率的?”
“牌就只有这么几张,根据你和余弦出过的牌推测,不难猜啊。”顾秋阳摊手,他也没特意算啊。
谢景硕失笑,他家秋秋脑子里有一套自动计算系统,根本不需要他有意识的进行计算就可以直接反馈到大脑。
“我还不信了,再来。”越菜越爱玩,苏行典型的赌徒心态,总觉得自己下一把就能赢回来。
寻常的斗地主纸牌游戏,硬是被苏行玩成尊严和运气之战,当然,到最后也没有什么转折,苏行一个人输得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