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钟南这傻大个用了什么招。
“哦,那好羡慕你们啊,过年还能一起玩,我只能自己回家自己打游戏了。”
钟南闷闷不乐地戳着米饭,第一次希望寒假不要到来。
“你傻啊,打游戏又不是坐在一块才能打,我也有……”
温煦本意想嘲笑钟南一番,没想到话说一半又觉得自己暗示什么,连忙停下声音。
“嘿嘿!”
陆宇宁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真的吗,我可以陪你打副本的,我很厉害的,不过你玩的什么游戏啊?”
天真的钟南立马喜笑颜开,追问起了账号名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知道,一会儿我发给你。”
“小鹿!!”
温煦蹙着眉狠狠地揪了一把陆宇宁的肩膀,看见对面钟南笑得傻乎乎的,肺都要气炸了。
“大家一起玩嘛,不然过年一个人在家多无聊啊。”
陆宇宁连忙给自己找借口。
“哼,看我虐死这个傻大个!”
温煦怒咬筷子上的魔芋,开始计划怎么羞辱对面那个脑瓜子不灵光的笨猪。
“我去,怎么魔芋里还有花椒,嘴都麻僵了。”
--------------------
本来想写车的,但是上次被冻结和谐的阴影,还是好好当纯洁儿童吧
第114章 无脚鸟
江城新更换的公交车光洁敞亮,与记忆里轰隆隆冒着黑气,走一段路就要抖一段路的老式中巴车判若云泥。
告别接送女儿的温爸爸,陆宇宁提着一箱子行李坐在司机后方的独座上。
窗外行道树挂着彩灯,姑娘小伙们都穿着颜色鲜艳的冬衣,商家纷纷打出节日活动的招牌,热闹非凡。
要不是那些经久不变的老建筑依旧匍匐在街道两侧,陆宇宁都快认不出这是自己曾经生活二十多年的故乡。
自己到底是匆匆而来的过客,还是土生土长的归人呢。
城市的记忆是属于那些血脉相连的亲人,自己跋涉百里,等待在家中的却只有遮掩灰尘的白布与旧物。
桃李园小区的大门被重新装饰过一次,不至于显现出落后周遭新建小区的土气,陆宇宁拖着行李箱走过转盘的茶馆和晒被子的小广场的时候,几个眼熟的老人也会疑惑地同他打招呼。
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苦命孩子,头发斑白的耄耋老人们即使觉得路过的俊朗青年气质疏远冷清,不似记忆中的瑟缩孤僻,仍旧叫出了他的名字。
陈阿婆收起晒在乒乓球台上的一小篮子受潮绿豆,笑吟吟地跟在陆宇宁身边,推开八栋楼底的铁栅栏:
“前些日子闹小偷,大家就凑了钱修了这个铁栏杆,小宁啊,你这次过年回家,记得找你外婆配把钥匙,免得回来晚了进不了门。”
当年高考过后,陆尔然仗着儿子没有经济收入,又要挟收回这套小三室,名头还起得好听,说是租出去给陆宇宁当生活费。
搞砸了收敛钱财的升学庆功宴,又推了炫耀名声的谢师宴,陆宇宁自然不会相信这个自私自利的父亲真心是为自己考虑,索性让舅舅和外婆搬了过来,也熄了陆尔然作妖的心。
替陈阿婆关好房门,陆宇宁抬步上了五楼,自家灰绿色的防盗门掉了块漆,寿命快要走到了终点,两侧明显粉刷过的白墙上贴着一副中国人寿赠送的门联,这已经是去年外婆在街道老年休闲室拿回来第二份赠品了。进门的地板上,用碎瓷片拼成的“岁岁平安”装饰台阶有些磨花了,陆宇宁依稀记得,这是他高一开学的时候,和母亲一起,从一处建筑工地上一块一块捡回来的。
掏出钥匙,拧开家门,沙发电视柜的布局仍旧是从前的样子,只有阳台上摆了一株半人高的“富贵树”,茶几上又添了几样零碎的摆件,而头发银白的外婆斜躺在沙发上,闭着眼小憩。
他没有告诉舅舅自己回家的准确时间,总怕又像自己第一年从大学防寒假回来那样,一桌子摆满了卤鸭猪头肉,外婆还总担心不够。
放下行李,轻轻摇了摇外婆的肩膀,
“外婆,我回来啦!”
老人半眯着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戴着老花镜仔细看了一阵,觉得外孙没被少油寡水的大食堂饿得面黄肌瘦,才又抱怨道:
“又不先打电话回家,我也好叫你舅舅买点菜啊,你屋还没收拾呢,都是灰!”
“没事没事,我跟着你们随便吃什么都香,您歇着,我会自己整理房间的。”
强按下外婆又要活动的手,陆宇宁拧开被尘封了大半年的房间。
绘着小象和海豚的灯罩积了灰,淡蓝色的窗帘布挡住了对面七栋的外阳台,床板上放着一些折叠的桌椅和棉絮,一切都带着旧时光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