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了试我也没了再在常喜家待着的必要,回到学校又和宋与眠享受了一段时间忙里偷闲的校园爱情,直到成绩出来,我才发现我确实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
成绩是常喜帮我查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正在学校边上的肯德基和宋与眠一起吃不知道多少次回归的嫩牛五方,满嘴流油地刚接起电话,常喜便开门见山:“常乐,成绩查到了,你考了五分。”
结果来得太快,我一下没反应过来五分是哪个五分,现在回想起来,我在那个当下就像个智障一样,说:“啊?五分?什么五分,满分多少啊?”
“雅思,满分九分,你考了五分。”
完了。
我只觉得两眼发白:“…五分是不是不太好?”
“怎么说呢,也没有不太好吧。”常喜安慰道,“也就是没什么学校可以去的程度,没关系,咱们还有下次。”
靠。
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吗。
挂了常喜的电话后,我抬头便对上了对面宋与眠的眼睛,发现她也在看我,脑子一抽忍不住问她:“你雅思考了多少分?”
宋与眠实话实说:“八分。”
我又开始后悔我为什么想不开要这样自取其辱,但还是不死心,把刚刚问常喜的问题又问了一遍宋与眠:“五分是不是不太好?”
宋与眠反问:“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好了,我知道了。
这会儿嫩牛五方也没心情吃了,我有些烦躁地掀开可乐的塑料盖,用吸管搅着杯子里的冰块,速度快了些,偶尔有几滴溅出来,落在餐盘里,晕开几朵咖啡色的水花。
我不知道这股烦躁是从哪里来,也许是因为努力没有得到期许的回报,也许是发现自己和宋与眠之间有着一段难以追上的距离,大三的一半都快过去了,往后还有更多杂七杂八的事情要去做,原本在我的计划里无论如何今年之内要把雅思考出来,可这五分的水平,又哪有这么容易就提上去。
“没关系啊常乐,还有时间。”也许是看出了我的低落,宋与眠也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用纸巾擦了擦嘴后对我说,“艺术类对语言的要求没有特别高,努力一下考到6.5,也会有很多好的艺术学院的。”
“可我不想去纯艺术的学校。”我撇撇嘴,“我想从你的学校里申艺术专业,我不想离你太远。”
“没有很远啊,而且英硕才只有一年。”
我抱怨道:“那我要是不和你一起,我出国不就没什么意义了。”
宋与眠收起笑意,问我:“常乐,你认真的?”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认真的啊。”
“所以你到现在,还是在为我做这些事情吗?”宋与眠的语气又变得和上次我们讨论这个话题时一样严肃,“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最后你没能申到我的学校,你怎么办?”
“啊?”我还真没想过这些具体的问题,猛地被这么一问,底气一下子虚了下去,“那我,那我就去个和你同个城市的,实在不行隔壁市的也行。”
“专业呢?你有想去的方向吗?你对学校的优势专业有了解吗?”
“啊?”又一串提问三连,我晕乎乎地挠了挠后脑勺,“这个不是有什么好想的,哪个学校要我我就去哪里嘛。”
宋与眠深吸一口气,说:“好,那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要是你最后还是因为语言没通过没法和我同一年出国,你怎么办?”
“不会吧。”我还真没想过会有这种可能,略略地思索了一会后,灵光一现,想到一个自认为特别好的plan b,“那我就去申请一个工作签好了,我听说这个还挺好申请的。”
那首歌不就是这么唱的吗,我找了份工作,离你宿舍很近…
还没等我为我的聪明感到得意,便见宋与眠蹭地一声站了起来,在我愕然的视线里,像是忍了许久终于决定要发泄出来一般,一字一句地对我说:“我觉得不行。”
这一次连常乐两个字都没喊,根据我对她的了解,应该是生气了。
可她为什么要生气呢?一般人不应该觉得感动吗?
于是我问她:“为什么不行?”
宋与眠说:“因为你根本没有想明白。”
又来了,话都让你们给说了。
“我明白的很。”想到她们一个两个的说我幼稚,我也起了一股不服的火,“我也是个成年人了,成年人自己做个决定,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是说如果。”宋与眠咬了咬牙,白皙的脖子因为焦急难得地透出了明显的红色,“如果我们后来因为什么事情分开了,你这些时间和精力,是不是全都被浪费了?”
我愣住了,然后,在千万句本可以不把事情变得更糟的回答里,感情用事地选中了最让我感到后悔的一句,就像无数脑残偶像剧里长得一般脑子也不太好使的女主角一样,我放下手里的吸管,脱口而出就是一句:“你要和我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