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魔族生来骨子里就带着狠辣,这样的人, 又怎么能进玄霜宗, 玄霜宗若招了此人,怕是百年清誉毁于一旦!
殷无虞匆匆赶到执法堂, 所有执法堂弟子见到这抹雪青色的身影皆是一怔。
玄霜宗上下鲜少会有人穿着雪青色的衣裳, 何况沈长老和那私自带回来的雪青色衣裳的女子传闻已经传的沸反盈天, 便是匆匆一眼, 他们便认出了殷无虞。
殷无虞方一靠近, 便见那些执法弟子纷纷拿着剑刃指着他, 显然是早已经得到命令,不会让殷无虞踏足到里面去。
剑芒所指,殷无虞早已料到吃如此情况,身上的疼痛丝毫未减,想来沈玉黎在里面的情况并不是很好。
他的目光掠过层层剑光,冷声道:“让开。”
执法堂的弟子早就得了上头的指令,皆不退让。他们在看向殷无虞的时候,眼神中带了警惕。
如果说半月前让他们看到殷无虞,定然会心生轻蔑。
这样一个看起来只有容色外貌之人,他们实在是不会想到其修为到底如何。可如今知晓,此人是因修为被掌门特招,又被执法长老特意叮嘱过不能轻敌,此时都纷纷捏紧了手中的剑刃。
殷无虞在来的时候,已经催动那玄幻冰魄,借此试着在冲破同生咒。逆时诀已解开,这几日,他的功力在缓缓恢复,哪怕如细流汇入汪洋。
殷无虞缓缓抬起手,纵然只恢复了些许灵力,但也够他闯入执法堂救出沈玉黎了。
执法堂的弟子约莫有二十来个,他们的剑尖凝结了灵力,许是不知道训练了多少回,竟然能够以灵力结阵。
他们的剑刃所指,流动着本派的灵力,灵力凝聚,自结为阵。为首的大弟子胸有成竹,这一阵法,他们二十几人已经练了两月有余,用来对付元婴以下的邪魔,绰绰有余。
今日绝对不会让这邪魔随意出入执法堂,他们还要将这邪魔诛杀于玄霜宗!
就这般想着,那为首的弟子冷笑一声,又祭出了数十道符篆,符篆在他们凝结的剑法之上汇聚之时,又凝出繁杂的血红符文。在为首的弟子之后,他身后的弟子也跟着一同祭出符篆来,漫天的符篆悬浮于空中,好似凝成了符篆海。
这般大的阵仗,为首的弟子想,便是那魔尊亲自来此,也绝对无法闯入执法堂中!
视线中雪青色的人影未动,还站在原地,似乎没有攻进来的意思。为首的弟子开口:“妖孽,你若今日不挣扎,我们便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免得你被这阵法困住之后,神魂一点点被消融,连入轮回的机会也无!”
他身后的弟子声音带了几分愤怒:“就这邪魔师兄对他仁慈什么,便是留个全尸,都对不起我们枉死的修真界弟子!”
然而,在这符篆悬空,漫天围成的阵法之下,殷无虞淡淡一笑,缓缓抬起了手。他抬手之时,衣袖被风微微带起,雪青色的颜色似云霞一般轻柔绚丽,似信手拈花,如娇娘想携一只花去见小情郎一般。
但便是这一息之间,所有的执法堂弟子只觉得有一阵霸道的灵力顷刻之间如山洪海浪迸发,这道灵力纯粹霸道,仿佛万钧之石自他们的骨头上一寸寸碾过去!紧接着,他们纷纷倒下,自口中呕出一口鲜血来。
至于那诛魔阵法和漫天的符篆,在殷无虞抬手的那一刻就已经化成了齑粉!执法堂弟子哪里见过此等情景,再想挣扎着起来,已经没有机会。
视线中,那雪青色的人自他们之间缓缓迈开步子,撂下一句:“诸位练了许久,若不给诸位摆出的机会,许是诸位会失望吧。”
随后,便缓缓的踏着一地的剑刃,走进了执法堂。
为首的弟子在听到殷无虞如此轻飘飘的话,气的又呕出了一口鲜血,这比踩在他们的脸上说:“雕虫小技”也更羞辱人!
他提起被殷无虞灵力震落下来的剑刃,想不负师门命令的与其生死一搏,但不想,手在刚将剑刃握在手中的时候——他的本命灵剑,就像是豆腐渣一般的碎开了……
而那道雪青色的人影,丝毫未察觉到他的挣扎与不甘,早已消失在了执法堂的门前。
……
执法堂中,执法长老依旧在严刑逼供着沈玉黎,沈玉黎的意识在打神鞭之下逐渐模糊,耳畔循环着执法长老一声又一声的质问——
“大胆沈玉黎,你可知罪?”
“你若诛杀那邪魔,此次罪责不论!算你将功折罪!”
骨头缝里,疼痛不减,如冰火交融,又凉又灼热。
殷无虞进来时,便看见沈玉黎满身血污的倒在地上,嘴中喃喃:“……师叔,恕弟子难从。”
而在殷无虞闯进来的时候,执法堂长老也察觉到了。他落在殷无虞身上的目光如浸染了寒冰一般,“大胆邪魔,竟还敢闯入我执法堂之中,今日我便替天行道,诛你这邪魔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