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人都是被拐走的,之前认识一个打架很厉害的女人,她帮我寻过几次药,后来也失踪了,以她的身手,我更倾向于她被人下了药,你们千万小心,这些人沆瀣一气相互打掩护,问也问不出什么,那个张杰……”邵婧然看了眼旁边的女儿,顿了顿,毫不遮掩地直白道,“不是什么好人,你们别被骗了。”
萧潇困的眼睛都睁不开,点着脑袋强撑迷迷糊糊地附和,“嗯嗯,张叔叔不是好人,姐姐别被骗了。”
“嗯,我们心里有数。”邵婧然的推断很有道理,苏瑶光应了下来,不过是墙头草,还用不上她花心思对付。
前因后果已经明了,二人辞别母女,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酒店,时刻处于爆炸边缘的周子墨一进门就脱掉靴子,边走边扯雨水溅湿的衣服。
眼看布料缝隙中光洁大腿皮肤露在外面,苏瑶光眉头微皱,瞥了眼摄像头的位置,电视机内当即发出咔嚓的一声脆响,上前拉好窗帘,几次检查确保屋内无法被人窥探,苏瑶光这才脱下外套,而此时周子墨已然脱得只剩T恤内裤,光着腿蹲到门口不知在捅咕什么。
苏瑶光侧头垫脚,只见那人找了块抹布细细擦掉皮靴上的雨滴泥点……和随意丢在地上的一滩裤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望着对方背影,她无声勾了勾唇,房间的电视还显示着分手厨房的暂停画面,气氛有些冷凝,就在苏瑶光思考如何能让对方消气的时候,一记嗝声打破了夜晚的平静。
突兀的有些好笑。
苏瑶光笑不出来,她愣了一瞬,想好的对策脑袋瞬间空空无也,嗝声像外面的雨滴,一次又一次的传到耳边。
姐姐曾跟她说过周子墨这个毛病,先前这个人不是这样的……怒到极致她只会找仇家撒气,就像自己曾经骗她那次,在自己身后追了许久,这人断不会憋在心里跟自己较劲,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苏瑶光抿了抿唇,缓缓走到周子墨身后。
她没有刻意压低脚步,慢慢蹲下·身,避开后颈那处,轻轻抱住那只好似随便一戳就能爆炸开来的河豚小姐。
“都杀了便是,别气坏自己身子。”上千条人命,在苏瑶光就像蚂蚁似得轻描淡写,完全不放在心上。这世间能让她放在心上的人,只在眼前。
气鼓鼓的河豚小姐知晓身后来了人,停下手头动作不自在的扭了俩下,苏瑶光圈的不算紧,贴心又有分寸,又一个猝不及防的嗝冲了出来,她整个人抖了一瞬,连带着苏瑶光也跟着哆嗦了下,她顾不上尴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长吐出口浊气,凶狠又疑惑地咒骂着,“怎么会有这么多坏比啊?!她们没有妈妈么?”
困惑的周子墨好似希望苏瑶光能给她个答案,好让一切有一个看似合理的由头,然而她们都清楚事情已经发生,迫害她人的既得利益者,即是纯粹的恶,原因是什么其实完全不重要。
苏瑶光想了想,冷清的脸庞一本正经地附和道,“嗯,确实不像有母亲的样子,大概都是肛生子吧。”
???
违和,实在太违和了,夹枪带棍的脏话完全不符合苏瑶光的风格,倒更像祖安老喷子本人能说出来的话,这货又换头了?周子墨心中腹诽,苏瑶光并不见得会这么想,应该是为了哄她随口说说的吧。
还真是太阳打北边出来,苏瑶光这货居然会说好听的了?周子墨正想着,就听苏瑶光又道,“这些基因没必要延续下去,你说呢?”
基因二字被捕捉到耳中,周子墨顿时单挑起了眉,默默注视着近在咫尺的人,这两个字被点名就说明自己的心思苏瑶光一清二楚,她的确是这样想的……虽然之前胡扯了一大堆,然而找人打工只是个好听的说法罢了。
短短十年内保证人类文明延续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人口基数越大,繁衍的新生儿才越多,只有数量得到保证才经得住气候和末世的考验,但人类不是动物,繁育这种事直白的摆到台面就像养猪场计划多少只猪配种似得,充满不近人情的冰冷以及……掌控生杀大权的上位者特有的傲慢。
孕育后代是件很麻烦也极其严肃的人生大事,必须自愿自主才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周子墨都不打算强迫人们生育。
故而广撒网多捕鱼,人多起来总会有愿意生的,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她更倾向于收编而非武力镇压,加上她自认为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没苏瑶光那般心狠手辣,只不过事与愿违,不给她当菩萨的机会。
一个向往自由的人,不会为旁人带上镣铐,有些一厢情愿的唯心,甚是可以称得上不顾大局,周子墨就是这样的人,她不愿以大局胁迫个体,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合格的领导者,也做不成领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