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嘉禾将手机揣回兜里,凑近闻惜些许:“不是说了么,我在等你回家。”
“等多久了?”
“大概两个多小时?我没太注意时间。”
“两个多小时?”闻惜瞧着她,略显费解,“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呢?”
“想着你这么晚还没回来,也许是有要事在忙,不想打扰你。”方嘉禾说,“毕竟我不能确定,你是不是真的和师姐在一起。”
闻惜看看四周:“那你刚才在什么地方?走过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方嘉禾给她指了个方向:“就坐在那边的长椅上,我也是刚刚才看见你。”她说完,注视了闻惜片刻,又道,“看见你打电话的时候一直在笑,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
闻惜瞥了她一眼,不大自然地移开了目光:“所以你为什么要等我?找我有事?”
“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方嘉禾说,“这个我刚才不是也说了么?”
听她此言,闻惜有点莫名的词穷,竟不知该怎么接她这句话。
“那你呢?”见闻惜没了言语,方嘉禾转而问起了她,“你给我打电话又是为了什么事?”
闻惜就知道她会这么问,但一时半刻间却想不出好的回答,只得躲闪着眼神说:“我也没什么事,就是不小心打错了。”
方嘉禾忽然发出一声笑。
闻惜瞄了她一眼,微微挑眉:“你笑什么?”
方嘉禾看着她的目光有种别样的温柔,轻声说:“笑你口是心非。”
“谁在口是心非?”闻惜故意板着脸,迈开步子从方嘉禾身边经过,“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家了。”
方嘉禾却一把将她拉住,同时后退两步拦住了闻惜的去路。
闻惜抬眸与她对视,目露探询。
方嘉禾说:“等了你这么久,就不管我了?”
闻惜安静须臾,说:“没说不管你,你跟我一起回去不就得了?”
方嘉禾定了两秒钟,忽然开口问:“其实你也想我了,对么?”
这话叫闻惜听得一怔,心里很快弥漫开一股特殊的感觉,像是有一片羽毛轻飘飘地落下来,扫得她有点痒。
“过来。”方嘉禾张开了双臂,面向闻惜说,“让我抱一抱。”
闻惜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低垂的眉眼透出些迷失的意味。
方嘉禾静候少顷,见闻惜如同被钉住似的,寸步难移,便主动伸长了手,把她揽进了自己怀里。
昏黄的灯光下,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属于彼此的气息也在风里混合交织,浮动在对方的鼻息里。
熟悉的怀抱带着暖人的体温,驱散了夜间的寒凉。闻惜偏着头,靠在方嘉禾的肩上,两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
她看不见方嘉禾的脸,方嘉禾也看不见她的,但闻惜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方嘉禾温热的吐息正在她耳畔流连着。
轻轻的,柔柔的,热意之中还噙着一份明显的润意,快要将那里的皮肤浸湿。
闻惜指尖微动,不自觉抬高了手,缓缓回抱住了方嘉禾。
然后她扬起脸,看向方嘉禾眸光闪烁的眼睛。
方嘉禾嘴角边溢出笑意,腾出一只手摸了摸闻惜的头,又顺势抚过她的脸颊,最后一点一点的,移动指腹触碰到了闻惜的嘴唇,动作缓慢地摩挲着她。
两人就这么互相凝望,沉默拥抱,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ln
直到那张脸有了要埋下来的势头,闻惜才从方嘉禾怀中抽离开,注意着附近传来的人语声和脚步声,提醒她:“别在这里,有人过来了。”
方嘉禾还在看着她,眼里只有闻惜的身影,根本没心思去管旁人。
“亲一下?”方嘉禾扣住闻惜的手,往她跟前凑了凑。
“别这么猖狂,你又想害我出柜?”闻惜立即往后一躲,又朝身后看了看。
本以为这地方足够僻静,不会有什么人来,但见视线尽头出现了几位物业的工作人员,方嘉禾便站直了身子,低声说:“什么叫‘又’?”
她显然是忘了因为每天都去接闻惜下班,而被成韵看出她们关系匪浅的事。闻惜调整了一下背包的肩带,一脸淡定地朝前走去,与那几位物业人员擦身而过,说:“你已经让我在成老师面前出柜了,我可不想又在这里出柜。信不信还不到明天早上,业主群里就得八卦有两个女人在小区里接吻的事?”
方嘉禾说:“我不知道他们会过来,以为是几个遛狗的。”
闻惜回头看了她一下,见方嘉禾一脸茫然,还在东张西望,不由笑道:“行了,别跟做贼似的,人都走了。”
方嘉禾立马说:“那我送你上楼?”
闻惜一下就笑不出来了,给了方嘉禾一个白眼:“你没听见我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