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纭有些惊慌的捧起海蚌,她想了想露出一个难过的神情。
她说道:“阿爹…我刚才准备处理鸟肉的时候,一个没抓紧,就让它跑了。都是我不好,对不起阿爹……”
渔老三看她这副自责的模样,有些不忍心责骂。可是想了想那是花了半数鱼换来的,他又忍不住的数落阿纭。
他眉头紧锁:“你说说你!还能够干成什么事儿,那么大一只鸟,都不知道能够吃多久了。可是花了半船鱼换的!”
阿纭低着头,双手捧着海蚌,默不作声的听着。
渔老三数落了她一阵,还是有些不消气。
他赶忙将碗里面的饭吃完,又忍不住的念叨:“听说老大渔这两天要出海,我赶紧去问问,看能不能赶趟再跟他们出去。”
灾年虽然已经过去,可是之前的那些苦日子记忆太深刻了。
渔老三还是惦记着要多攒一些。
阿纭却是有些意外,她问道:“阿爹,你这刚回来又要出去啊?”
“嗯,我多攒点钱。以后也好给你多准备一些嫁妆,你身量这么高,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够嫁得出去。”
渔老三又絮絮叨叨的念叨了一会儿,就收拾了东西又出门了。
留下阿纭一个人独自在家。
桌上饭菜已经被渔老三吃得差不多了。
阿纭揉了揉有些饥饿的肚子。
拿了个木瓢,舀了盆水将海蚌给放进去。
“先这么养着吧,等你好一些了,我再把你放回海里。”
阿纭轻声地说着,看了看桌上的碗筷,拿起来放进了锅里面将碗筷清洗干净。
随后自己在家里翻找了片刻,找出个干瘪的饼子。
就着凉水,一口一口的吃了个干净。
在家里等了许久的时间。
渔老三都没回来,阿纭也只好自己睡了。
一直到后半夜的时候,渔老三才推门进来,他点燃了桌上的鱼灯,将阿纭给推醒了。
渔老三说着:“阿纭,我跟你老大渔叔说好了,跟着他们的渔船出去。我等会儿就跟着他们走了。我不在家,家里要是有事你就去找隔壁王大娘。”
“知道了。”
阿纭迷迷糊糊的答话,她打了个哈欠又从土炕上起来。
她利落的用筷子将长发给盘起,“阿爹,我给你做些饼吧。现在还有点时间,你先再睡会儿,到时候也好出船。”
“行。”
渔老三脱了鞋,便直接上了炕,倒头便睡了起来。
而阿纭也赶忙起身,打开橱柜,挖了两勺的精米面粉跟三大勺的糙米面混合在一起。随后她又细细的看了两个袋子的深浅,之后才将袋子捆了起来。
这精米面粉,平日里阿纭不舍得吃,都是渔老三回来她才舍得开。
她自己在家的时候,都是吃得糙粮。
将面和在一起,揉面、搓面、炕面,连夜做出了一大袋的饼子。
做好之后,阿纭去屋檐下。
找出了自己前些日子做的咸菜,小小一个罐子里面塞的满满的。
又取下五条做好的咸鱼,全部打包在一起,作为渔老三接下来出去打渔的干粮。
这一趟的出行。
瞬间就带走了家中数半的余粮。
阿纭忙得眼花缭乱的,天蒙蒙亮便有人敲响了院子的木门。
“阿纭爹!阿纭爹!渔老三,准备出门了……”
“马上来!”
阿纭急急的应声,转身就进屋叫渔老三。
渔老三睡得迷迷糊糊的,从炕上爬起来,便脚步轻浮的拿着阿纭连夜准备好的东西,又再次的出去打渔了。
等到人走远了,这一片地方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望着空荡荡的屋子,阿纭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有些时候她一个人呆在屋子里的时候,总觉得寂静得可怕,想要人陪着她一起。可是当她爹回来的时候,面对着她爹又总觉得不太适应。
阿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她也不清楚,是喜欢一个人、还是害怕一个人了。
望着被渔老三睡乱的土炕,阿纭皱了皱眉,又将被褥床单重新收拾了。
随后换了一套新的,又将换下的被褥丢在一旁。
躺在土炕上,望着房梁,很快又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
阿纭是在隔壁王大娘的喊声中清醒的。
王大娘喊着:“阿纭!阿纭!快起了,听说你爹昨日打渔回来,趁着鱼还鲜活,我们赶忙将鱼拿去卖了!”
死的鱼做成鱼干,但是鱼干在这里也是最不值钱的。也就那些鲜活的鱼,才能够卖的上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