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往老捯饬的五爷:“……我很老吗?”
“那倒没有。”怎么能说甲方老呢?“那叫精英派,成熟稳重。”
温拾凑近弯腰的宋庭玉,抬手轻轻扒开五爷的眼皮,凑近吹了口气,用无接触的笨方法,把那飞错地方的虫子驱赶出去。
他们接触的地方,明明只有眼皮那一点点,可却从那一点点,叫宋庭玉整个脸都有些发热,从里慢慢沁出些芙蓉粉。
另一只安好的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盯着仔细帮他驱虫子的温拾,不肯错过一瞬,不然就觉得自己亏大发了。
宋庭玉的呼吸都放缓了,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任由温拾抬头吹他的眼睛,用指尖拨去他眼角刺激性流出的生理盐水。
他们俩站在石子路的尽头,离路灯都还有些距离,宋庭玉宽大的肩膀几乎把温拾整个罩在身下,因而从远处看去,明显就已经超越正常社交距离的贴近,就仿佛他俩在四下无人处,亲密纠缠一般。
这一幕叫拿到消食药的周斯年不敢上前打扰,这种时候,他最好还是滚远点,省的明天宋宅就新颁布家规——周斯年与狗不得入内了。
这一幕更叫原本有些心烦出来遛弯解闷的陈周明恍若看见了上帝,自觉发现了豪门隐事,捂着嘴后退了两步。
这是什么情况!?我未婚妻喜欢的人为什么大半夜在外面和我未婚妻的亲哥哥“亲近”啊!
第29章 亲密关系
可怜了站在冬青丛与常青松之后的陈少爷, 他只是太过郁闷,在屋里宋知画只把他当成空气,无论他递过去何种期待的目光, 都得不到对面一点垂怜, 因而想出来透透气,只是这出来透气, 可不代表他想撞见这种级别的豪门秘辛。
这算什么?妹夫同兄长?还是两个男人?
陈周明看出了宋知画暗示的意思, 自觉这小时候说定的婚事,怕也将要不算数了,更何况这温拾都登堂入室进入了宋宅, 宋家上下也定然是清楚他的身份的,可这人竟然这样大胆, 明晃晃勾搭了宋家的家主。
他明明应该站出去, 为自己喜欢的女人展现一番男人的风采,呵斥那不知廉耻的两人,让宋知画好好看清她喜欢那人的真正面目。
只是这念头只在陈周明的脑子里出现了一瞬, 就被他惯有的息事宁人和大事化小淹没了去,就连理智都告诉他,躲在这里不出声,便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站在温拾对面的、那更显主动、攻势猛烈的另一人,是宋庭玉。
对宋庭玉,陈周明是有些忌惮和尊重的,不止因为他是自己未婚妻的亲哥哥, 更因为宋庭玉的手腕和能力,可以说在港湾, 连长辈都对宋庭玉平辈而论青眼有加,小辈之中又有几个敢不忌惮这位宋五爷。
港湾有独特论资排辈的方法, 不像京市,遍地都是大爷,只要做点小生意,那真是什么阿猫阿狗也能自称一声爷。
港湾只有几位顶尖儿的大佬,能用上‘爷’这个叫法。
要说港湾最早起家那一批‘爷’,基本上都是搞渡轮和外国人做烟草交易的,能在这样凶险的生意中活下来、还如鱼得水的,道上便给他们封了‘爷’。
这五爷从前是宋庭玉的父亲,可惜瘫到了床上,屎尿失禁,靠人照顾,从前的威风不复存在。
其实老五爷刚倒下时,宋家也有一阵子的风雨飘摇,无非是没有一个能站出来管事的,宋家剩下的孩子们都还幼小,大些的又只有女儿,扛不住事。
哪怕当年的宋念琴再如何强硬,她也是嫁出去的女儿,夫家在京市,如何能把手伸到港湾来,就算她真能扔下京市的一切,可一个女儿家,港湾的生意又绝非那么好做的。
于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亲戚,虎视眈眈的宿仇,笃定了宋家风光不再即将倒台,像闻到味儿的秃鹫,蜂拥而至,只等宋家耗尽最后一丝灯油,便狂扑上来瓜分。
在海外留学的宋庭玉赶回家时,一家子平日里只知道打牌摸麻将卖珠宝的太太们,尚未出嫁更不懂家里生意的姐妹们,整日就只剩下了唉声叹气,默默垂泪,整个宋家活像是宋庭玉的爹已经死了般颓唐。
宋庭玉自小不是作为继承人培养的,因为他上面,还有一位聪慧非常的大哥叫宋廊玉,那是老五爷发妻的儿子,和宋念琴一母同胞,宋家所有生意上的往来,人情中的关系,宋廊玉才是最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