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拾完全没听出这后半句的暗示,比如把这次当做缺失的蜜月,抛掉孩子把他们俩刚结婚时候该有的激情一一找回之类的。
他想的是,宋庭玉老家就在这里,家大业大,肯定是有房子的,“那我们为什么要住酒店?”
“你想回去住老宅?”宋庭玉住习惯酒店了,那早就变得阴森森的老宅,他很久没回去过了。
温拾觉得这酒店好是好,就是有点没人气,而且他还想看看宋庭玉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我可以带你回去看看,但,那里其实也没什么好的。”
他们到酒店的时间刚刚下午,回一趟老宅,不费什么时间,因为港湾真的很小,甚至有可能比不上内地一个市区。
而宋庭玉决定自己开车回去。
摩都的酒店停车场,放着两三辆宋庭玉年轻时候玩的跑车。
“应该还有油。”这地方是有人专门帮忙保养汽车的。
宋庭玉的出行一向都商务非常,他在京市,就是一种老板样,天生坐后座叫人开车的那种德行,只有低调奢华又笨重的商务车才衬得上宋庭玉如此格调。
以至于温拾完全无法联想,宋庭玉开这种只有两座活像是一只扁老鼠的跑车是什么样子。
“这是你的车?”温拾一指那漆黑磨砂的扁老鼠,眼神诧异,温拾应该是男性中少数不爱车也不爱表的存在,他对这种奢侈品一窍不通。
宋庭玉帮温拾拉起副驾驶的车门,谦虚道:“年轻时候开过,已经很久不开了,可能会有点生疏。”
这辆车是他十七岁时候的生日礼物,老五爷虽然对二儿子没那么多关爱,但是送礼物这件事上,宋家人一贯是不差钱的。
换了一身休闲装的五爷戴上墨镜坐进驾驶座,熟练地启动汽车,打开棚顶,引擎发出隐隐的轰鸣声,回荡在地下停车场,而后这辆在温拾眼里像扁老鼠的汽车瞬间灵敏且迅速地窜了出去,甚至没有起步的空档。
宋庭玉单手搭着方向盘,迎面的风吹的他额前的发丝乱飞,多了一丝平时没有的鲜活感。
飞驰的跑车和端庄的五爷有种违和的相配。
温拾顾不得他正飞跃跨海大桥上的风景,因为比起近在咫尺的海和天,他眼前的男人似乎更吸睛一些。
自觉已经对爱人脸蛋有所免疫的温拾,感觉自己好像又有点上头,因为单手开跑车的男人太帅了。
宋庭玉的车一路上几乎是畅通无阻,除却红绿灯外,温拾总感觉好像前面的车流都在主动让行,给了这辆车足够风驰电掣的机会。
难道这就是港湾人的热情好客吗?大家好有礼貌。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
因为宋庭玉这辆车全港湾就一辆,且因为宋庭玉年少时过于疯狂的飙车行径上过不少次报纸和杂志,当初只要有宋庭玉的局,这辆车一定都是拔得头筹那一辆,加上宋庭玉不要命的开车方式,每次这样的比赛都被无良媒体戏称【生死战】,看哪位二代先摔断脖子。
当然了,不再年轻的宋庭玉已经金盆洗手很多年了,他在京市就从没玩过这样危险的游戏。
但有些人哪怕离开江湖,江湖也有他的传说,港湾就这么屁大点的地方,什么传说流传个好几年也不是问题,而且这辆车至今也就只有一辆,它一旦出现在道路上,就证明这辆车上的人姓宋,是港湾最大娱.乐.城之一的东家。
宋家的老宅和京市的宋宅很不一样,或许是建设的太早了,它从外面看起来,并没有宋宅那般富丽堂皇,风格也有些古老,外墙爬满了爬山虎,庭院也像是已经荒废,四处没有什么花花草草,只有一座雕刻了西方神像的喷泉还在孜孜不倦地往外吐水花。
人烟稀少,铁门吱嘎作响。
有些阴森,很像鬼屋,这是温拾的感觉。
宋庭玉把车开入院子,“可能和你想的不太一样,这里确实很少有人打理。“
当初宋念琴他们都去了京市,留在这里的,只有瘫痪在床需要持续吸氧和无数机器维持的老五爷,以及那时候好不容易成为老五爷名正言顺太太的宋知画的亲妈。
房子或许也需要人来滋养,没有人的地方,就是如此破败萧索。
其实如果宋庭玉上点心,将港湾的老宅记在心里,多找些佣人时刻打扫,这地方或许也不会变成这般模样。
但宋庭玉自打离开那一天,就没想过再住回来,或许有朝一日这里面木质结构的主宅被白蚁蛀空,宋庭玉会眼都不眨叫人把它推平,化作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