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温拾一晚上除了喝点水滴米未进的肚子咕咕唱起了空城计,更可怕了。
温拾简直想哭,他这肚子真争气,这种时候竟然还想着吃。
外头还有若隐若现动静,温拾竖起耳朵听着,发现外面竟然不止一两个人的样子,连宋念琴都来了。
意识到自己即将被围观的温拾在宋庭玉推门进来的瞬间,选择闭眼继续装睡。
可醒着和睡着连呼吸幅度都不同,宋庭玉一眼看出肩膀紧绷的温拾在装睡,他坐到床边轻声道:“是我。”
“……”是宋庭玉就更要装睡了,温拾压根不知道怎面对被他耍完流氓的‘无辜’甲方。
都怪他,都是他主动缠着宋庭玉的,是他不要脸,不知羞,那药一下肚,就忘记自己在合同上是个乙方了。
“温拾?”宋庭玉拍拍床上人的肩膀,他怎么感觉,温拾这个不理人的态度好像不太对劲,“你怎么了?”
“宋先生。”背对宋庭玉的温拾不肯转过去,声音又细又轻:“对不起。”
宋先生?
又是这该死的宋先生。
昨天晚上好不容易走近一步的‘宋庭玉’又被温拾收回去了。
“对不起什么?”察觉温拾绷紧的身子,宋五爷收回了手。
“昨天晚上的事情。”温拾闭着眼,声音都在抖,“真的对不起。”
“昨天晚上的事情你都记得吧?”宋庭玉不确定地问。
“我都记得,是我逼你的。”温拾要是能爬起来,他高低得跪着给宋庭玉磕头谢罪,但奈何他现在真的腰部以下失去知觉,翻个身都困难,只能诚恳道:“对不起。”
被‘逼’的宋五爷:“你真的清楚记得吗?”怎么好像温拾眼里那个版本,和宋庭玉眼里两情相悦的版本,不太一样?
温拾继续请罪,“都记得,对不起,我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要是觉得我不好,不想再见到我了,那我就走,咱们的合同,就先算了吧,但你的钱,我攒够肯定会还给你,转交也行。”
“温拾,”宋庭玉总算明白怒火积攒到一定程度,人是会想发笑的,“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会帮你吗?”
“因为你是个好人,大好人。”温拾闷闷道,他一直都觉得宋庭玉是个好人,帮自己,是出于善良,出于道义,总之,不会是出于情爱,毕竟,宋庭玉怎么会喜欢他这样的人呢?
而且合同上都写的很清楚了,甲方和乙方私下不存在任何情感纠葛。
这叫起了那昏头色.心的温拾简直想一头碰死,他还是清醒一点的好。
“好人?”宋庭玉失笑,“你很好,温拾。”
‘好人’这个词,头一次污辱意味这样强烈,简直像是个明晃晃的耳光,抽在了自作多情的宋庭玉的脸上,打的极其响亮,因为这是他主动凑上去自取其辱。
宋庭玉提气一口气,保持最后的得体,从床边站了起来,“你说的对,你都说了,我是个好人,我怎么会和你计较昨天晚上的事情?”
“你别多想了。”宋庭玉咬着后槽牙说出这最后一句话,下意识扶了一下眉心,这才发现自己的眼镜还落在公司,“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乌龟似的温拾探头,感慨宋庭玉果然是个大好人,他能遇上这样的甲方,真三生有幸,“路上小心。”
‘砰’——回应他的,是宋庭玉重重关上的卧室门。
留在外面的宋大小姐听赵泽霖讲了昨天的事,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从温拾遇险的眉头紧锁到她知道宋庭玉脖子上咬痕来历的喜上眉梢,就是唱戏变脸,都没这么快的。
“这是真的?”
“真的。”赵泽霖脸上的黑眼圈就是证据。
“天哪!”谢天谢地,这不得煮一锅红鸡蛋庆祝?
“他想吃点什么吗?”得知温拾这一早上还没吃东西,宋念琴赶忙拨通电话,叫宋家的厨子立马到别苑来,给温拾烧一桌子他喜欢的菜填肚子,“不吃东西怎么行?”
宋庭玉从卧室出来,雷厉风行地往门外走。
“你干什么去?”宋念琴拦住弟弟,“你也没吃东西吧?我把厨子叫过来做点温拾喜欢的,你也跟着吃点?”
“不吃了,我去公司。”宋五爷又恢复了往日那般沉闷的样子,不,是比往日更加死气沉沉。
“你去什么公司?你还不留下照顾照顾人家?”折腾了一晚上,温拾还没起床呢,宋庭玉就要跑,哪有这样做人丈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