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鞍叹道:“真是不可理喻,这登闻鼓是处理天大冤案的,这点事情都要惊扰到您,这些人有罪!”
容楚眯着眼睛说道:“既然这鼓已经敲了,我们就在堂上处理这件事情。”
言罢就走到了一堂升堂处,此时衙役们正手持着杀威棍站在堂中,堂前跪着三个人,县衙门口挤满了来看热闹的人。
容楚一整衣袖,大步地走了进去。
“知县大人到!”门口衙役嗓子清亮的喊道。
容楚走进去坐在堂上,惊堂木一拍,“升堂!”
“威武!”地下衙役杀威棍敲着地面,容楚严肃道:“堂下所跪之人,可有何冤情?”
何鞍也跟着进去坐在底下的一张小案前展开宣纸,开始记录案情。
堂中跪着的一个瘦弱女人,哭天喊地道:“青天大老爷,这日子我没法活了!”
“我家乾元生前,和李大牛共买了一头牛,说是农忙时两家共同使用,那李大牛不守承诺,还说我寡妇晦气,不配使用他家牛!”
“不使用也就罢了,我就想把我家乾元生前买牛的钱要回来,他们一家竟然打了我一顿,还到处说我寡妇生是非,怪不得我家乾元死得早!”
那女人嗓音尖利,半说半叫着,还没说完旁边跪着的两个人都伸手指着她道:“你可别乱说!是谁打了你的?明明是你不讲理!提着锄头先敲了我家人的头,我们才还手的!”
“你告我们!我们才要告你呢!”
两家又摩擦起来,眼见又要互扯头花,容楚赶紧叫人制止!
衙役直接手持杀威棍过来,大吼一声,“这是县衙,还以为是在你们家中吗?想干嘛就干嘛?!反了天不成?”
看着这黑脸衙役,两方安静了一瞬。
容楚又拍惊堂木道:“我问谁,谁回话,否则拉出去一人打十大板!”
她狠狠地一拍惊堂木,原本因为她脸嫩,又长相文秀看着压不住场议论纷纷的百姓都不敢吱声了。
容楚这才和声细语地说道:“你们两方从左至右一一报上名来,没问的不许说话。”
“你叫什么?”
“张荷花。”
“你呢?”
“李秀秀,李翠翠。”
“你们是李大牛的什么人?”
“我们是他姐。”李秀秀和李翠翠异口同声道。
“张荷花说李大牛和她家乾元生前共买一头牛可有此事?”
李秀秀和李翠华听到知县大人问,七口八舌的,容楚也听不清,她拍了下惊堂木说道:“一个一个说!”
李秀秀先说道:“确有此事,但又不完全是这样。我家地多,当时想着买头牛拉犁,农忙时有牛车也好搬运,但家中钱财不够,那张寡妇家女乾元李雪兰就提议我们两家可以一起买。”
“但出钱买牛那天,李雪兰跟我弟李大牛去了县城,却没直接买牛。”
李翠翠瞪了一眼张寡妇说道:“那李雪兰就是个臭赌徒,说是要买牛,其实家中并无金银,骗我弟弟去赌钱,我弟弟李大牛就是个二愣子,谁知道那天她手气不错,下注竟然赢了几把,李雪兰却把买牛的钱输光了,我弟弟知道赌博不好就拉着李雪兰从赌场出来去买牛。”
“出来后,买了牛,全是我家掏的钱,但那李雪兰竟然耍赖说是因为她李大牛才能有好手气赢了这么几把,非要我弟弟把钱给他,不给这牛钱也要一人一半,我老实弟弟不知怎么被说转了,这牛就成两家买得了,其实她张寡妇家并没有掏钱!”
张荷花一听这还行,当下嚷嚷道:“全村都知道这头牛是我们两家共有的,怎么我家就没掏钱了?当时买牛是我家乾元和你家李大牛一起去的!怎么就没我家的事了!”
李翠翠啐道:“你说这牛有你家的份,我们可有按手印?”
张荷花这哪能放过他们,直接哭天嚷地道:“苍天个老爷啊!当时我们都说好的!我们家出五两,你家出五两!这咋就不承认了呢?当时我家乾元出门我可是给过钱了,你们就看我家中乾元死了,无人做主,这良心坏了!”
李秀秀嚷道:“谁都知道她李雪兰是个烂赌鬼!那钱早就花到赌场输光了吧!这些年我们好心把牛借给你家使用,还没拆穿李雪兰的诡计,你在这倒打一耙,还打伤我弟弟!”
张荷花嚷道:“是你们先推我的,我腿都摔烂了!”
李翠翠呸她一口,“你拿着锄头上门还有理了?!”
两家又开始,容楚皱眉拿起惊堂木一拍道:“肃静!”
地下人这才安静。
何鞍已经写完两方阐述的理由,在他看着这都够不上案件,事情已经明朗,就是张荷花张寡妇家女乾元骗了她,这李大牛家的牛跟她并没有关系,两家合作买牛之事也只是口头协议,并无契据证明,这牛就是李大牛家的,只要李大牛家能拿出买牛的凭据,这案情也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