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楚长长作揖道:“谢师兄。”
周井成拍拍她的肩膀笑道:“谢什么?我们都是寒门学子,自当守望相助。”
知道消息后容楚就不急了,她拜别周井成,周井成极力留她下来吃饭,容楚还是不了。
两人又谦让两句,容楚才离开周府,回去继续等待消息。
第二天周井成帮容楚打听,的确是太后凤体不适,这些天奏折批阅的少了,除了容楚还有几位倒霉鬼跟她一样,放官的奏折压在了最下面,他们也只能等着了。
太后说身体不适,谁又能催得了?
周井成告诉容楚消息时,言辞里又透露出些许不满。
这些事情本应该皇帝亲自处理,太后身体不适交给皇帝处理就是了,可恨这太后把持朝政,不还政于皇帝。
容楚听着只是笑,不敢多说什么。
天家的事情,她哪敢像这周井成一样议论,被人听到,以讹传讹,是要掉脑袋的。
这周井成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老是说些让容楚听着寒毛都会战栗的话。
这天,天朗气清,容楚实在是在屋里待不住了。
已经一个半月有余,这官怎么都该放了,可偏偏她就好像被人遗忘了一样。
容楚待不住,就跑去爬山。
京都城外有座青松山,山上听说有座青松庙很灵验。
容楚看着日头不高,戴一竹笠就去爬山了。
她一边爬一边心中想,想必信都送到家了,也不知道家里可好。
想到回家,心中又喟叹口气。
要不是她这放官的事情一直拖,想必她现在都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容楚爬到半山腰,看着山间青松,心中的郁气无法吐出,应该快了吧,都一个半月了,那李怀英还能压她到什么时候?
与此同时,婺源县,婺源村,一青葱少年向田间地头跑去,嘴里呼着“姐姐,姐姐,隔壁村的进士回来了!”
叶翩然穿着犁衣,站在地里正在除草,闻言她抬起头来,一双清亮亮地招子就望了过去,少年叶颂一下站住身子,打理一下衣襟,才迈着文雅的步伐走去。
等到他走过去,叶翩然已经背着竹筐上来了。
她脚上沾满了泥土,头上虽然戴着竹笠,但已经五月的太阳还是毒辣,把她的脸和脖子晒成了两个色。
她不像一般的坤泽那么文弱,身量高大,更似一个乾元。
叶颂心疼地要接过姐姐背上的竹筐,叶翩然双手一抬,低低地说道:“你拿不动的。”
叶颂撇撇嘴说道:“我好歹也是一个乾元,怎么会拿不动?”
叶翩然看他一眼,放手了,叶颂呲牙裂嘴的抱住竹筐,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放在地上。
叶翩然牛皮水壶放在田埂边,她拿起喝了几口才说道:“你说隔壁村的进士都回来了?”
叶颂撅起嘴说道:“回来了,回来了,村口的鞭炮放那老响,今天还有流水席,听说隔壁村还要在路口立碑,写上那进士的名字哩!这可真光宗耀祖!”
叶翩然喝完水揉了揉弟弟的头说道:“你好好读书,也考个进士回来,也能光宗耀祖。”
“我们祖上都是将军,我要当将军!”叶颂神气地说道。
叶翩然看她弟弟那瘦弱的小身板,没有打击弟弟的积极性说道:“你今天多背一页书,我就再教你一些拳脚功夫。”
叶颂听到这眼睛都亮了,看姐姐一只手就把竹筐拎了起来背在背上才沮丧着张脸说道:“我怎么就没遗传上家中的神力,反倒是姐姐你一个坤泽要这把力气做什么?”
叶翩然又揉了一把弟弟的头说道:“走吧。”
路上叶颂叽叽叽喳喳的,还假装无意地瞅着姐姐那张脸,发现叶翩然情绪稳定才假装不在意地提起,“姐,你说女君为什么不回来?”
叶翩然嘴唇微的绷紧,又放松下来,她晒了一上午太阳,嗓音有些沙哑道:“估计是有事耽误了。”
叶颂悄悄说道:“我听人说京都有榜下捉婿的风气,女君不会是被乱花迷了眼吧?”
叶翩然眉头微皱,“你一天瞎听说些什么?女君不是那样的人!”
叶颂嗓门也大了,“我才没有瞎说,同村进学的人都回来了!说女君可能榜上了荣华富贵,不要我们了!”
“叶颂!”叶翩然眉头拧死,“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女君也是你能随便议论的吗?要不是有女君支撑,我们的田产地契都要没了!更别说作为外乡人在这生活!”
两人走到了家门口,容楚的娘吴氏刚好打开门听到了一耳,闻言尴尬地站在门口,叶颂羞红了脸跑进院内,叶翩然才叫了一声“娘。”
吴氏哎了一声,手慌乱地捏着衣摆说道:“我儿来信了,我也不识几个大字,想着等你回来说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