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之魔神没有拒绝——这本就是盟约上的内容。
次日
从璃月港来的先生离开了归离集,朝木仍然住在原来的房子里。
他有了一个新的监护人,那便是一直想收养他的流民的首领,如今该叫做常山。
常山不和他住在一起,但每日都会带着一些零嘴来看他。朝木也喜欢这些小零食,每日出门的时候都会带在身上。
这一天,他又带着常山给的小零食来到了田野上。这是归离集最边缘的地方,再往前走一些便是山林,大人们从不让小孩单独进去。
山林的门口有守林员,尽职尽责却又温柔的驱赶着背着大人想进去冒险的小孩。
今日,他们也将一个小孩拦在了山林的入口外。
那是一个有着墨绿色头发的少年,穿着奇怪的衣服,仰头注视着两个将他拦下的大人。
“小孩,你不能进去。”
“快点回去找你家大人吧。”
小少年有些迷茫,因为他的家就在山林的深处。这两个人类为什么会拦着他不让他回家?
兄姐都告诉他不要和人类说话,也不要和他们靠得太近。他一直都很听话,直到今天被拦在山林之外,无法归家。
他听兄姐的话不和人类说话,因此无论这两个大人说什么,他都沉默着不回答。
身后的草丛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转身望过去,看到了一个看起来和他年龄相仿的少年。
守林人显然是认识他的,笑呵呵的朝他道:“又是你呀小朝木,虽然是熟人,但我们是不会放你过去的。”
另一个也笑道:“常山他知道你又来这了吗?”
这个名叫朝木的小少年很讨人喜欢,他的身上无时无刻都洋溢着快乐,十分容易就将周围的人感染。
那位璃月的先生离开时,许多人都想抢监护人的位置,但却都没有抢过常山——那个男人可是他们曾经的首领。
快乐的小少年热爱一切新鲜的事物,自然也喜欢冒险。
接着,守林人又问:“你认识这个孩子吗?”
钻出草丛,朝木对上了小少年那双金色的眼睛。记忆的碎片像流星闪过——他的确是认识的,这双金色眼睛的主人。
于是,他笑着对守林人道:“嗯!我认识他!”
“那么你就把他带回去吧。”守林员显然将这位墨绿色头发的小少年当成了归离集里的小孩,“下次得带上大人一起,我们才会放你们进去的。”
朝木说:“好,下次我把常山拉过来。”
接着,他走到小少年的身前,拉住了他的手。
“跟我来吧。”
绿发的少年有些愣神,他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属于人类的体温源源不断的从交握的地方传来。
人类的手……原来是这种感觉。
暖融融的,也软乎乎的。
人类少年牵着他的手,将他带离了山林的边缘。绿发金瞳的小少年一言不发,任由朝木拉着他往前走。
朝木并没有回家的打算,他拉着小少年来到一块巨石前,转头问:“你能爬上去吗?”
绿发少年点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朝木先爬上了那块巨石,在平坦的地方坐下。
这是他经常来的地方,可以俯瞰整个归离集。风一吹过,稻田的香气就一阵阵的飘来,钻进他的鼻子里。
小少年也爬上来在他旁边坐下,仍然一言不发。
朝木并不介意,只是拿出了常山带给他的零嘴递给少年:“要不要试试。”
炉灶之魔神出品,味道有保证。
绿发少年用金色的眼睛注视着那个棕色的小袋子,里面装着的糖果看起来有些诱人,他迟疑了片刻,终于将手伸了进去。
兄姐也给他带过类似的食物,但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注视着指尖上的红色果脯,犹豫了许久后,绿发少年才终于将它送进了嘴里。
唔……好甜。
夕阳西下,两个小少年坐在大石上俯瞰整个归离集。稻花的香气与虫鸣声交织在一起,果脯的甜味似乎也渗入其中。
对于长于山林之中的夜叉小少年来说,这注定是难忘的一天。
这一天,他认识了一个叫朝木的人类。
分享完零嘴,朝木将他带到一条小路上。
“从这里进去,你就可以回家了。”
这条路并没有守林员驻守。又或者说……这里本没有路,但小小的少年每天都过来,于是便有了这条小路。
绿发金瞳的夜叉往前走了几步,随后转过身注视着仍未离去的人。
兄姐都说,人类是脆弱的,他们轻轻一用力就会弄坏。人类的寿命也是短暂的,也许他们睡一觉的时间,孩童就会长成大人,大人就会变成老人,老人就会从这个世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