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想起来。
野蔓说:“不用起,睡吧。”
翠玉总觉得倒过来了。
屋里有一盏暗暗的灯,看主子穿着厚袄,翠玉勉强放了心。
王素宁就躺的自在,拽被子捂好自己。一床被子怕不够、这盖了两床。
翠玉要不是担心起来又睡下凉着她们、怕两个小的又病了、就不会不起来。
王素宁舒服了,听着那边闹,就问主子:“怎么回事?”
野蔓说:“玩死了吧?睡吧。”
她开了门出去。
王素宁一个哆嗦,更冷了,脸赶紧往被窝缩。
野蔓站在院子里,看西边灯亮的,闹了一阵好像是安静了。
上夜的林枫过来,和主子低声说:“好像是死了个伎女。”
野蔓点头:“很正常。有些变丶态,把自己都不当人看。”
林枫一时无话可说。玩死人的事儿他也听说过。就是男人打老婆到打死的都不少见。
有的是疯了,有的打死了、会有娘家人闹上门,大抵就是这样。
野蔓回到屋里,继续睡。
一觉睡到天快亮。
院子里人多,已经热闹起来。
这不可能天亮才起来干活,冬天日短,等天亮就很晚了。
野蔓起来,穿暖暖的。
早晨最冷,就算上山砍柴也得身上热起来再脱。
从屋里出来,看汪汝迁已经准备好、去衙门,就是脸色不太好,野蔓叫他:“过来。”
汪汝迁乖乖的过来、在椅子上坐好,伸出手。
大冬天的,能把手伸出来容易,要把手腕伸出来就比较难。
就算身上穿的厚,汪汝迁是习惯了。
野蔓过来,给他按脉。还行,就是要补。
汪汝迁觉得自己没那么脆弱,看小娘子、这小脸是养起来了,一早上的红润透着香气。
他没必要为隔壁多想,能管着一家就不错了。
野蔓看他要走,又欲言又止,就问:“什么事?”
汪汝迁说:“有个小姐,这几天老是找我。”
野蔓问:“有你好看吗?”
罗槐在外边扶着柱子。
苒若扶着门。
汪汝迁习惯了,长得好和脑子好一样、坦然也能骄傲:“没有。”
野蔓说:“那她想屁丶吃。”
王素宁猛点头,没错:“会不会是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野蔓看这丫鬟,优秀,再问汪汝迁:“影响你干活吗?”
汪汝迁点头。
罗槐插话:“大概吧,头一天来看人,觉得不错;第二回 来看人,也不错;带着一群人,那是要……”
野蔓问:“抢人?”
罗槐还小。
刘采准备好了,在门外说:“挺有背景的,衙门不想惹她的意思。”
野蔓和汪汝迁说:“再影响你干活,巴掌招呼她。无关人等影响公干,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是有皇帝不让入营吗?衙门虽非军营,又岂是小娘子随意玩耍的?她家人要是敢说,就好好和他说道。”
(天子先驱至,不得入。先驱曰:“天子且至!”军门都尉曰:“将军令曰:‘军中闻将军令,不闻天子之诏。’”居无何,上至,又不得入。于是上乃使使持节诏将军:“吾欲入劳军。”亚夫乃传言开壁门。)
汪汝迁懂了!
他又不是衙门的人,不用在乎。
他大可秉公的来,又说不上他的错。
他只要有能力,就可以尽情的发挥。
野蔓又说:“你和他们不同,有些东西该学,却不是将自己学成他们的样子。”
汪汝迁肃然。
刘采也认真听着,他要学,也不能混成那样,一辈子、老吏封顶?
野蔓说:“很多人,开始的时候有这想法那想法,坚持一天一月一年,经年累月的下来,一回头,秃然发现自己已经成了自己不想的那个样子,还觉得挺好?然后很有经验的去教下一茬,‘想当年我也是这样……’带着几分不甘、去害人。”
王素宁小声说:“是有很多不甘和恶意。”
苒若都懂了:“大家都别想好。”
汪汝迁带着思考,去衙门。
海城县衙门,现在说好不好?还是挺好的。
但没毛病吗?
野蔓到前边来,一大群人热闹的很。
隔壁挺安静,好像死了个人不算什么事儿,确实也不算。
这后边、没完全收拾好、但住的好了。
还有早上过来干活的,也没为隔壁太操心,关心自己的事儿。
野蔓看一眼浴室改造情况。
一共有女子三十来个,洗澡是个问题。
外边浴堂很多,条件好的一次三十文,还有VIP服务。
人多了,在家弄一个更方便。尤其冬天,舒舒服服的洗个澡。
王素宁跟着瞅一眼,浴堂她有去过,不过自家有、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