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源放下东西,摘了斗笠,额头不知道汗还是雨。
王素宁自觉的过来,要帮忙拿东西。
丁源冷不丁一看,多了个人?
这唇红齿白、看着挺伶俐的小厮上任,他才干了不到半天的活儿是不是要失业?
野蔓坐在那儿不想动,勉强动口:“这是我小厮宁子,以后这屋里的活儿归她,外边喂驴、跑腿等还是丁源去。”
丁源听明白了,也是应该的。
王素宁也听明白,屋里要干什么大概也知道,无非是收拾干净、伺候主子。
至于丫鬟变小厮,这样安全。
丁源在一边和客官报账。
野蔓让他坐下、喝碗热茶,又吩咐丫鬟:“把那纸笔拿出来,我要开方子。”又和丁源说,“若是不够了来和我说。回头再去抓药,弄个砂锅来,再多准备些柴。”
丁源记下了。至于这客官会开方子,不关他的事。
王素宁都看得出,主子身体不太好。
她拿出纸笔,又拿出砚台和墨锭。
至于墨床、砚滴、笔洗、镇纸等,暂时就不用了。
王素宁在桌上摆好,开始研墨。
这一套不是什么名砚、名墨,但用着还行。
大门关上,风雨关在外边,屋里就有特殊的氛围。
野蔓问:“你们谁知道人参的价格?二三十年以上的。”
王素宁暂停,看一下主子、再看一下小二。至于主子会开方子但不清楚人参价格,少想。
丁源应道:“小的听过一次,五十年的人参要三百两银子,还不好买。”
王素宁点头:“小的、听冯妈妈说过一次,二十两银子和白捡差不多。”
野蔓说:“她就这么喜欢白捡。”
至于王素宁在那儿白吃白喝一阵,也不欠秦楼什么。
过年要杀的猪没必要向主人磕三个头、感恩戴德。
野蔓拿出二百两银子给丁源:“你小心些,若是三五十年的人参能买到就买。”
丁源吓一跳!
这么大的事儿也交给他?
野蔓不在意:“用你就是跑腿的。若是被骗了最好能找回去。稍微贵点没关系。”
丁源大概有数了。
王素宁研墨更带劲儿了,这主子就是大气!
二百两银子的事,就算冯妈妈、也得小心。
王素宁能在她身边伺候,或许是福气。
墨磨的差不多,野蔓准备动手。
王素宁麻溜的给摆好。这虽然不是书房,但简陋些,有个桌子就能写。
桌子普通,但够平整,写东西完全没问题。
野蔓提笔,一共写了四份。
王素宁瞪大眼睛!
主子的字也太好了!这确实像会开方子,或许老大夫的字都没这么好。
野蔓写完,吩咐小二:“四张方子分开买,最好别让别家知道。药要的多,你可以让药铺一样一样分开包,别混到一块。”
丁源老老实实的听着。
有些人有稀奇古怪的要求,不算奇怪。
反正他也不知道,这客官看着也不像是坏人。
至于有什么不想人知道,他就不想知道。
王素宁看着小二的样子,琢磨着自己要怎么装小厮?
装的越像、越能蒙混过关。
秦楼抓人的事她有听过,想起来就害怕。一旦被抓回去、会很惨。
她也不可能主动回去,那就要躲到安全了。
王素宁看主子,一时却看不出男女。
男子和女子最大的区别,就是这样那样、可以意会。
野蔓打发了小二,又安排丫鬟:“那些布看到了?给自己做两身衣服,再给我做两身。别的衣服洗干净了。”
王素宁打开包袱,看这布还不错。
野蔓说:“那间房你住,女红会吧?”
第18章 ,乡音
明间要大一些。
中间放一张方桌,两边有两张椅子;两边靠墙各有一个高几,几张凳子。
中堂挂了一幅山水画,算不得名画,但也能看。
中间的方桌,能吃饭、能喝茶,能放东西,也能劈了烧火,抡着打架也行。
野蔓坐在椅子上,小孩但气势大。
王素宁站在一边、对着几匹布就觉得充实:“针线会、就是不太好。”
野蔓说:“那你先给自己做,反正是自己穿。”
虽然这不算什么好话,但王素宁听出别的味道。
如果是家里,有的穿才是关键!只要有的穿,谁都能将它缝起来!
王素宁一时后悔,学了别的乱七八糟,就没好好学这个。
她不像别的姑娘,有的七八岁或者更早被卖,秦楼能慢慢教。
她卖的时候都十二了,像今年就要推出,所以每天忙的、有时候一天学十个时辰。
她好在不笨,还能多睡一会儿。
她长得好,所以读书、练字,字也没写的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