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柔跟着叹了口气, 思考一番,顾虑着问:“姐, 你说林少安不会真的对二姐有想法吧?”
话音刚落,就看见容倾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客厅门口,吓得一哆嗦。
“姐, 吹风机在哪?”
明理起身放下酒, 回头给了明柔一个眼神, 示意她别再提这事。
明柔关切地像容倾看去, 容倾却目光一转低下了头, 转身跟着明理进了浴室,显然是什么都听见了。她也就知趣地给两人留了空间, 毕竟因为年龄差距,从小两个姐姐常常避着她谈心。
“唉, 年龄真是一道鸿沟啊……”
她往后一摊,感叹着。
“你把客户一个个交接出去了,打算离职?”
明理透过镜子看了眼容倾,说着,拿了条干毛巾,替她擦了擦头发。
容倾点头:“也不算吧。鹤城那边一直都需要人,也就是律所内部转调。”
“为什么?”明理不解:“因为学校那些事?还是因为林少安?”
容倾闭口不答。
明理叹了口气,在手上挤了点护发精油,搓了搓热,轻轻抓弄她的发尾。
“这有什么不能提的?她喜欢你这事儿你第一天知道?不仅明柔,你们家养的那个什么小土怕都看出来了。”
容倾嫌弃了一眼:“是小泥巴。”
“不都一样……”明理蹙了蹙眉,低声一句,再数落:“我说你也就是矫情,这到底有什么好逃避的?她才十八岁,小孩子千变万化的,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到时候,你也不过也就是比那些她逢年过节想起来会问候一句的亲戚,亲那么一点罢了。等她结婚了,你还能拿这事笑她。”
明理打趣的轻松,在看清镜子里容倾沉重的脸色后,也逐渐消沉下来。
手上一停,问她:
“你不会真的相信,她会喜欢你一辈子吧?”
容倾睫毛颤动了一下,沉默地低了低头。
明理像是读懂了她内心的言语,镜片后的眼色,打击似的沉得越发的严肃。
沉默片刻后,说道:
“我可提醒你,鹤城那边说得好听是总部,资源早就比不上清欢这边了,何况人脉关系对律师来说有多重要?你又人生地不熟的。像你这样三十岁出头的未婚女性,简历都要被人事排在最底层。要重新获得职场的信任又有多难?这些你都想好了?”
“还有那个肖承,你们还有联系吗?他知道你打算过去吗?虽然我很不喜欢他上赶着的样子吧,但凭心而论,人家对你挺好的。我不想干涉你的感情生活,但我作为你姐,真心希望能有一个成熟的人,来好好疼你。”
容倾听着,知道明理虽然一句话没有提林少安,却句句都在否定林少安和她之间的可能性。
她们之间没有可能,哪里还需要别人说。
她笑叹一口气,转过身来撑坐在洗手台边,打量了眼明理,哑然失笑:“姐,你现在说话跟妈真是越来越像了。可惜啊,人家肖律师早就结婚了,我是没有这个福气了。”
“我怎么一点没看出你觉着可惜……”明理翻了个白眼,取出吹风机往她手里一塞:“不管是想转调还是离职,都要经过老明女士签字,自己想想怎么跟妈解释吧。”
容倾笑推了把明理:“知道啦!啰嗦……”
看着明理一如既往的刀子嘴豆腐心,她眼里满是眷恋。回头望着镜子里与青涩毫不相干的容颜,想到那双还包含着清澈的月牙眼,苦涩一笑,心里的决定仍然没有动摇。
月上树梢,酒兴正浓。
明柔酒量不好,两杯下去就打开了话匣子,怎么劝都劝不住。
“我这不是心疼二姐嘛!你说她刚把林少安接回来那会儿,自己也才二十来岁啊,你就说让我现在去养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我真的不敢想,自己都还是个小孩呢。可姐呢,就算是在自己家,也是酒不能喝烟不能抽,哪次生病不是扛到不行了才去医院的?林少安她妈干啥了?哦,发发朋友圈,发发公众平台,晒晒别人的成果,就是母爱了?”
明理被吵得头疼,没忍住骂了句:“行了,显你能说是不是?”
“林少安就是喜欢二姐,我早就看出来了,小眼睛巴巴的,望着的全是二姐。哼……果然不管男人女人,嘴上说喜欢清纯的可爱的,眼睛还不是都盯着有女人味的……可爱在性感面前,真是一文不值……我天天带着她玩,她怎么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