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心理障碍而患上失语症的女生每次和她打招呼时都会用“哇哦”来代替,她偶尔也会回对方一个“哇哦”,但更多时候她会尝试和对方说一说话,后来她每次过来都会带上一个小本本,可以和女生在小本本上对话,她们聊到自己的工作、爱好,以及季青柚。虞沁酒说自己有个很漂亮的女朋友,女生会说“哇哦”;
有着认知障碍而把某种植物视作自己女朋友的女生曾经送过一片很完整的叶子给她,很认真地和她说,这是自己女朋友为她精心准备的见面礼。她受宠若惊地收下,回到家后告知季青柚这是一个很珍贵的礼物,于是季青柚找来亚克力面板和标本框,把这片珍贵的树叶很完整地保存了起来。
有着失恋综合征的女生每次说话说着就要“呜呜呜”地流泪,虞沁酒很耐心地听过她颠来倒去地把那段故事说一遍。据前台说,她是这个女生找到的第十一个倾诉对象,其他人要么就是走了要么就是避开和这个女生同时出现在这里。虞沁酒没有考虑避开,依然每次都把那段故事听上一遍,然后拍拍女生的背,说着一些自己不太擅长的安慰话语。但在回去和季青柚讨论过这件事后,季青柚每次都会给她准备一些可爱的诗集,在女生失控哭泣的时候给女生念一念。
“她们都好可爱。”前厅里目光来来回回,被季青柚牵住的虞沁酒很小声地作出评价。
季青柚握紧她,“你也是。”
说完,她觉得这个回应不太准确,便又在那些齐刷刷的目光注视下,凑到虞沁酒耳边,很轻很轻地说,
“但最可爱的是你。”
取得祈随安的同意后,前台将季青柚看上的粉玫瑰包好送给了她们。比起花店精致包装的粉玫瑰,由祈随安亲自种植的玫瑰没有多么华丽的包装,却鲜亮得有一种独一无二的生命力。
回去的路上。
虞沁酒抱着鲜艳的粉玫瑰,有些愉悦地说,“这好像是我看过种得最好的粉玫瑰。”
“我加了祈医生的微信。”季青柚说,“等会可以向她咨询一下种植方法。”
“你要自己种吗?”虞沁酒问。
季青柚想了想,“有时间的话,可以试一试。”
“但是你根本没有时间,平时的工作就让你够忙了,不要在这些事情上耽误精力。”虞沁酒不想让季青柚感觉累,“研究种花是一件很累的事。”
“我只是想试一试。”季青柚微抿着唇。
“好吧。”面对她的执拗,虞沁酒也同样没有办法,只是强调,“只能有时间的时候再试。”
季青柚笑,“好。”
“你好听话。”虞沁酒对她的行为和话语作出评价,“因为我喜欢粉玫瑰所以随时看到都要买回来,甚至还想要亲自去种,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听话的女朋友。”
“你也不差。”季青柚挑了挑眉,学着她的语气,“看见粉玫瑰的时候也会给我买,甚至连蝴蝶的一举一动都像我报备,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坦诚的女朋友。”
汹涌的热风下,虞沁酒歪头盯了她一会,“你这样真的会很像机器人,总是学我说话。”
“我没有学你。”季青柚强调。
“才怪。”虞沁酒说。
“好吧。”季青柚又说出了这句话,日光摇晃,粉色玫瑰在虞沁酒怀中飘摇。她指了指,笑着说,
“我只是觉得它很漂亮,有一点像你。”
有时脆弱,可有时又拥有着执拗的旺盛生命力,始终拥有着独一无二的鲜亮感,引人注目,明媚恣意。
最重要的是。
她代表着,我铭记于心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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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时候,季青柚把开得很好的粉玫瑰插到了花瓶里,精心灌溉自己所有的养分,希望粉玫瑰能开得久一些。
虞沁酒想起来她已经许久没有喂过阿尔卑斯和棒棒糖,于是又拿着新鲜的鱼食,很认真地喂养着它们,并且注视着它们在浴缸里的游动是否顺畅。
将粉玫瑰安顿好之后,季青柚走到“她的粉玫瑰”旁边,微微弯着腰,和虞沁酒保持同样的姿势。
看了一会后,她望着虞沁酒有些惆怅的表情,“怎么了吗?”
“我只是在想……”虞沁酒轻轻蹙着眉,有些严肃地问她,“它们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会不会有点腻,我是不是得给它们拼一个更漂亮的房子?”
季青柚看了看鱼缸里欢快游动的阿尔卑斯和棒棒糖,郑重其事地思考了好一会,“我觉得它们看起来还很喜欢这个房子的……”
话说到一半。
她注意到虞沁酒微蹙着的眉心蹙得更紧,剩下的一半话便下意识地换了意思,“但可能住更漂亮的房子,它们可能也会觉得很有新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