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味酒精+番外(246)

季青柚同样也感知到了虞沁酒的恐慌,将虞沁酒抱得更紧,安抚着她,

“虞沁酒,我一点也不辛苦。”

“骗人。”虞沁酒又一次识破她的谎言,很用力地抱紧她,嗓音干哑,“你要是再骗我,我会生气。”

季青柚怔住,反应过来,竟然真的说,“好吧,有时候会有一点辛苦。”

“什么时候?”虞沁酒很想获知季青柚的所有痛苦,好似想要通过这种方式与她分担。

“大部分时候都还好……”季青柚有些犹豫,在这一瞬间她的脑海里冒出了无数个片段,让她无法再欺骗虞沁酒,“就是经常会梦到你,梦到我说‘不记得’的那天……”

“我有时候在想,要是那一天,我没有说‘不记得’,我说的是记得,并且和你说出我的真心话的话,会不会能改变十年前的结局?”

无数次。

她在梦里重构那个场景,像很多电影里所呈现的“循环”,或者是像很多游戏中的存档和读档,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去找寻一个能获得完美结局的方法。

可是没有。

当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十年前的结局就已经注定,她被虞沁酒的潜意识放置在了二选一的位置。

要爱她,就必须与痛苦粘连。

要治愈,就必须与她的生命剥离。

没有任何可以获得完美答案的解题路径。

“但是好像……无论怎么样,我都没办法改变那个结局。”说到这里,季青柚感知到将她抱住的力气更紧,像是无力的遗憾,又像是不甘心的悲伤。

四溢的情绪在她们相拥的身体里缠绕融合,好似传输带联结,将彼此的生命和情感输送在一起。

“那你呢?”季青柚问出了这个问题,她很想要知道虞沁酒在这十年前做了些什么。她很希望虞沁酒能比她过得好很多,可也知道,这只是她的希望。

比起健康的,拥有着家人的她。

虞沁酒感知到的痛苦,也许比她多很多倍。

“我?”被问到自己的概况,虞沁酒怔住,竟然没办法用任何平静和正面的语言来形容自己这十年间的境遇。

痛苦吗?痛苦。

快乐过吗?也许吧。

怎么过的呢?

初到英国的时候,她还无法认知自己脖颈上的蝴蝶是幻觉,尝试过很多种办法,想要脱离这只蝴蝶。

伤害过自己,也无意识地伤害过其他人。

最开始的两个月,她和林映香都住在医院里。精神病院并不像她想象得那么可怕,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人都很开朗,没有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对她进行某种迫害性质的治疗。

可是,这里的每个病人都好奇怪。

虞沁酒并不抗拒治疗,只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具有这些症状的这些人住在一起。

有的人嘶吼、有的人大叫被绑起来、有的人在深夜里试图咬舌自尽又被抢救过来只能哀嚎、有的人每天在空空荡荡的走廊里游走、有的人不分日夜地被注射药物沉睡……

也有的人每天热衷跳舞、有的人开朗活泼却只是没办法面对自己的家人、有的人为自己争取弹古筝的时间、有的人高谈阔论说这家医院是自己的产业于是勒令医院给她设置单人病房……

在这样的人群里。

习惯幻觉出现的虞沁酒一直安静得有些不属于这里,她配合吃药、配合治疗,有时候会乐意跟着医生出去散步,有时候看着那些医生身上的白大褂发呆,有时候也会做梦。

梦到林映香和季青柚。

有时候是林映香哭着喊着被人摁在地上,满身都是血,而她想要救林映香,却也只能无力地被人摁住,世界颠倒,脸被磨破。

有时候是季青柚。

某天一个医生和她谈起自己上学时候的事情。那天晚上她就梦到了季青柚,穿着白大褂做实验时悄悄抿起唇的季青柚,下课后孤零零走在人群里的季青柚,看到阿尔卑斯棒棒糖会驻足却再也不吃的季青柚。

某天一个病人吃了花生糖过敏。那天晚上她也梦到了季青柚,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罩,呼吸虚弱的季青柚,像一只缓慢流逝自己生命的动物。

经常会同时梦到季青柚和林映香。

某天一个病人拒绝配合治疗,阻挡着所有的注射。那天晚上她又梦到季青柚,季青柚浑身肿胀,呼吸衰弱,却还是拔了自己身上的吊针,用尽所有力气翻滚到床下,很用力地哭,红着眼睛,在地上蜷缩着,哀求将她抱住的秦白兰,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地上写字,让秦白兰带她去机场。

秦白兰抱着季青柚哭,一群可怕的,穿着白大褂的人将季青柚围住。将虞沁酒的视野变得狭窄,她想要从这群人中间突围,想要带季青柚一起逃离这个世界。可她身后也同样有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将她拽住,不让她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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