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便装躲在人群里摸索,她只记得自己不停看着腕表,上面说飞机只能留给她二十分钟用来告别。她原以为足够用了,只要她找到陆诗邈,就可以让她等等自己
可她跑遍了整个警校都没找到人。
有人说,陆诗邈旅游去了。
有人说,陆诗邈航班提前了。
薛桐脑袋如今回想起这些画面,那种时间带来的紧迫感还很清晰,清晰到她感觉心尖都在停跳,在窒息。这种感觉清晰到眼睛发涨,“我从来没想过抛下你的,我当时不是去夏威夷,我当—”
陆诗邈停住动作:“好端端的非要说香港的事干嘛。”
….
好端端。
所以只要亲到了就叫好端端。
薛桐突然开始清醒起来,仿佛自己的解释对陆诗邈来说像是无稽之谈,验证了她四年多来不敢探进的想法,就算当年她找到了陆诗邈,让她等自己回来再走。
陆诗邈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逃避。
这就是她的作风,自己怎么忘了。
薛桐睁开眼睛,只可惜胡同里没灯光她看不清对方,沉溺在吻中泪收了回去,”好端端你干嘛亲我?“
“以前我们不是也随便接吻吗?”
“随便?”
薛桐两下就挣脱开陆诗邈的手,大火蓬勃而起,“陆诗邈,你可真行。”
第23章 23
薛桐是一个永远都在保持情绪稳定的人。
稳定到陆诗邈觉得薛桐可能是学过什么内功, 她可以把所有糟糕情绪吸入到入寂静之地,不漏声色地将一切融化掉。
同时陆诗邈也很清楚。只要薛桐想要把这种内力打到人身上,那中招之人必定肝肠寸断,不治身亡。
为什么清楚?因为她亲身经历过两次来自薛桐的反噬, 那滋味——酸爽到家, 令人脏腑俱损。
…..
住进薛桐家的第一个白天。
陆诗邈几乎和沙发为伴, 自薛桐走后,陆诗邈就坐在沙发上动都不敢动, 直到呆坐了两个小时才慢慢掏出手机。
默默打开搜索引擎,输入:口欲期是什么?
“模仿婴儿……”
看到答案第一行, 手机就被扔出去老远。
妈的。
她昨晚到底对薛桐做了什么?
冷静, 深呼吸。陆诗邈坐在沙发一端, 慢慢爬过去捡起手机,闭眼退界面。
她想, 薛桐脾气真好。
如果放在自己身上, 对方早就碎尸万段了。
薛桐坐在办公室里,想了半天还是掏出手机, 伸手在Whats打字,发送出去:「中午吃什麼了?」
陆诗邈收到后,快速回复:「没想好。」
薛桐见到短信,两指头戳着:「家裏有泡麪。」
陆诗邈:「教官晚上想吃什么吗?我来做。」
薛桐盯着手机屏幕缓了半天,拽松领带揉揉鼻头,踹了脚隔壁办公桌。
“阿汤, 你女朋友晚上都给你做咩?”
阿汤正在整理案子,头也不抬, “有冇搞错!我条靓当然外卖, 我哪有这个福气啊。”
说完同事疑惑地抬起头看向薛桐, “你最近普通话很有进步哦?”
薛桐拉动椅子身体靠近阿汤,小声暗道:“我要收工,有事call我。”
大家同在刑事科,侦查能力自然不简单。同事放下手里的档案对薛桐眯眼,“你拍拖了?”
“拍个屁。”薛桐一惊,站起来摘下脖子上的工作证, “警司课程多的要死,警校公堂课上掉半条命,台风天还要轮更。”
“哇,绝对拍拖了。”阿汤指着薛桐的表情,“我愿赌上信命。”
“话不要说太快,有你苦吃。”
薛桐把工牌扔在同事脸上,直接从办公室走了。
她一路油门不停,直接开回了地下停车库。
上楼之前,她又掏出了一只烟。她今天上班在警署门口买了打火机,可想到小孩还在发烧,闻到烟味应该会呛。
算了,打火机扔在杯托里,推开门坐上电梯。
陆诗邈还坐在沙发上,她不饿,连早上的沙拉她都还没吃完。她看着薛桐关心自己吃没吃午饭的短信,又想起今早那句:“我的义务”
薛桐有什么义务帮自己?
她又不是自己跨境交流负责老师,也不是港澳办的工作人员,她就只是自己一门课的教官而已,最多就是这个周两个人一起放学跑步,但每天也都是跑完一句话不说,溜达回小区。
所以捡自己回家也不一定都是义务对吧?
….还是说她对每个学生都是这样?
不,一定是她对薛桐来说足够特别,才会让教官这般特意关照的。
陆诗邈苦着脸,捏着自己手机壳,越捏越软,把背面玩具总动员的海报都捏没颜色了。
滴滴—密码锁按动的声响。
陆诗邈转头去看,警惕的表情在看到薛桐的脸后变成了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