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福利院门口,凡真便不让她再跟着,蒋明潇倒也没强求,隔着铁门问:“下周爸爸出院,你能一起来接他吗?”
凡着说了声“好”,站在原地目送蒋明潇离开。
确定她的车开远后,凡真才颤着手打开针线包,从隔层里面拿出小纸条,一点一点地铺开。
凡真的手不停发抖,紧张到连呼吸都困难,随着纸条的延展,她的眼泪倏然掉落。
纸条上就一行字:
【崽崽很听话,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姐姐奖励亲亲】
傅思懿的笔迹,横撇竖捺都锋芒毕露,张扬得像是要从纸上跳脱出来。
凡真不自觉脑补出小崽子“乖巧等亲亲”的模样,一颗心快软成泥,脸上都是干涸的泪痕,唇角却抑制不住地往上扬。
奖!
必须奖励!
奖她无数个亲亲,亲遍她身体每一寸。
凡真坐在院里的长椅上,把纸条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
忽然,肩膀被拍了下。
凡真转过头,对上院长铺满欣喜的眼神。
“凡真,你快看。”
院长把手机凑到凡真面前,点开一则新闻。
【苏国新任议长频频曝出丑闻,先是‘清廉’人设崩塌,女儿一次旅行费用超七千万。现又遭下属指控‘买.凶.杀.人’,苏国人民怒了,纷纷要求严查。】
凡真的心突突直跳,猛地攥住院长的手腕:“懿崽她……她和夏沉筱彻底撕破脸了,是不是?”
小崽子的性命悬在摸不到的刀锋上,每走一步凡真的心就像被长满荆棘的藤条勒住,几乎无法呼吸。
院长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没错,小懿已经在慢慢收网,就快要把夏沉筱拉下马。”
凡真担心傅思懿的安危,牙关溢出一丝轻微的脆弱:“她很危险,是不是?”
“是。”
院长没打算隐瞒凡真,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越是遮瞒就越让凡真担心,不利于她养胎,索性把形势都告诉她:“不过你别担心,目前来看,小懿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前段时间傅氏确实被夏沉筱打压得寸步难行,好几个项目被迫停工,资金链随时都有可能断裂,不过好在有糖业巨头的注资,让傅氏撑过那段‘调查期’。”
凡真的手机被监控,她不敢查看关于傅思懿的任何消息,若是蒋明潇发现她仍然对傅思懿余情未了,定会和夏沉筱联手对付小崽子。
院长怕凡真不信,特意把手机里资讯拿给她看:“傅氏所有项目都合法,夏沉筱没理由一直压着,现在项目重启,加上和糖业巨头的合作案,傅氏的股票还涨了一波,你看资讯下面的傅氏股价,是不是比前几天还高?”
凡真的目光盯着屏幕上的数字,红唇倏然弯起:“真的涨了。”
她逐字逐句地读下去,才知道原来是岑晚在帮傅思懿。
岑父心脏病入院,昏迷前指名岑晚为继承人,岑晚接手糖业公司,顶着压力给傅氏注资,帮傅思懿渡过危机。
凡真唇畔的笑弧越翘越高:“有晚姨帮她……一定能成的……”
她摸摸还未隆起的肚子,自言自语地说:“麻麻快要来接我们了,开不开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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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思懿在苏国和夏沉筱斗智斗勇,而凡真在元国,用隐忍和强装的顺从换来片刻的岁月静好。
三个多月过去,照理说到了孕中期不适症状就会减轻,可凡真和傅思懿长期分离,得不到Alpha信息素的安抚,胎动频繁且剧烈,宝宝们显得躁动不安,连带凡真的情绪也变得很不稳定,食欲不佳,睡眠也差,整个人显得病蔫蔫的。
蒋明潇见凡真总是萎靡不振的样子,想带她去医院,凡真哪里敢去,几次三番找借口推脱,后来蒋明潇干脆带医生上门给她看,好在有院长解围,用福利院孩子患了传染病要闭园为借口,把他们打发回去。
只是,躲着终究不是办法,蒋家老太太的寿辰近在眼前,凡真作为蒋明潇的未婚妻,不得不参加。
周末,蒋明潇的车子早早等在福利院门口,凡真强忍着不适,陪她出席晚宴。
车子停在洲际酒店的宴会厅门口,远远望去,衣香鬓影,冠盖云集。
蒋明潇先行下车,站在车门前用手护着凡真的头顶:“当心……”
凡真对她无时无刻表现出的关心很不自在:“我能自己走,不用扶。”
蒋明潇落寞地后退两步,凡真踩下车,站定的瞬间,她的心不知道怎么忽然抽紧了一下,人一怔,像是有什么牵引着她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