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颂娴把幼犬举高与她视线齐平:“它一直在叫,很疼。”
“给我吧。”凡真来不及多想,把幼犬抱到腿上,替它处理伤口。
她小心翼翼地剪掉伤口周边的狗毛,用碘伏消毒,涂上药膏,动作轻柔地包扎。
方颂娴和她并排坐在一张长椅上,近乎痴迷地凝视凡真。
凡真专注手上的动作,并未察觉头顶上方那道灼热的视线。
她头微垂着,脖颈修长,颊边飘着一缕发丝,月白色的裙子把她衬得如水般温柔。
严格来讲,这条裙子一点都不露,但凡真穿着就有一种熟媚诱人的味道。。
就像是枝头挂着的蜜桃,还没摘下来,只是挂在上头,就能勾得人迫不及待地去采摘。
方颂娴心痒难耐,鬼使神差地将手掌慢慢探向她后腰。
方颂娴犹犹豫豫地不敢贴上去,偏巧这时凡真抬起头,她忙不动声色地将手收回。
凡真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方颂娴:“我只能暂时给它包扎,不知道骨头有没有事,你最好让它的主人带去宠物医院看一下。“
方颂娴为难地笑笑:“姐姐,这只小狗没有主人,我是在草丛里捡的,大概是被人遗弃,不要了吧。”
凡真眼底黯淡了一瞬,轻抚着受伤幼犬柔软的脊背,喃喃自语:“你也没有家吗?
幼犬被她安抚得摇起尾巴,直往凡真怀里钻,发出呜呜的细软叫声。
凡真用拇指蹭抚小狗湿漉漉的鼻尖,不可抑制地想起去世许久的祖母。
每当自己不开心时,祖母也会这样亲昵地刮她的小鼻头:“是谁惹哭我的小水仙,祖母替你去教训他。”
思家的情绪一旦酝酿便再难收住,凡真眼眶急剧发酵出热意,氲红了眼尾。
方颂娴费尽心力想要讨好凡真,每次送东西都被她拒绝,没料到竟然歪打正着,凡真看起来很喜欢这只小狗。
她心里蓦地雀跃起来,一下下跳的很快,连带行为举止都乱了章法。她大着胆子靠近凡真,鼻尖和她的脸颊只差寸许。
呼吸拂过来的一瞬,凡真就敏感地察觉到异样,倏地站起身,和方颂娴拉开距离。
狭小的屋子里太静了,静得只余下窗外风声树影婆娑声,以及她紧张不安的呼吸声。
“我,我回去了,孙小姐还等我……”
“姐姐……”
方颂娴目视四周幽暗的环境,嘴角隐秘地上翘几秒。
这里离主楼很远,平时就嫌少有人会过来,此刻正是宴会最忙碌的时候,更无人踏足。
方颂娴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她从未这般近距离靠近过凡真,脚步不受控地一步步朝她逼近。
凡真谨慎地后退两步,瞪圆的双眼满是恐惧和防备,声音冷若冰霜:“方小姐,别再靠近了。”
方颂娴停了下来,被凡真眼底的防备刺痛:“姐姐,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凡真将怀里的幼犬抱紧些,尽量让自己语气保持镇定:“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你撒谎!”方颂娴一下子炸毛,什么体面风度全都滚到九霄云外,她颀长的身躯直接贴近凡真,居高临下地逼视她:“我上次问你,你还说没有。”
灰暗的空间里,独独方颂娴那双眼里还有光亮,野兽般噬人的光。
凡真吓得脸色煞白,眼看方颂娴双臂就要环上来,她连忙把怀里的幼犬挡在身前,幼犬发出一连串的嗷叫声,方颂娴的动作骤然一顿,凡真趁机用力推开她,快步朝门外跑。
耳边呼哧着哗哗的风声,脚掌不像是踩在路面上,倒像是陷进泥坑里,凡真跑得飞快,连垂坠的发丝都飞起来,离主楼的光亮越来越近,她加快脚步冲向主楼。
跑到连廊的台阶,同端着蜜桃汁的孙语清撞了个满怀。
“哎呦。”孙语清下意识兜住酒杯,抬头才发现是凡真,疑惑地问:“凡真,你怎么慌慌张张的,发生什么事?”
“方,方小姐……”凡真不停地抚着心口,许是跑得太快,气都提不上来,猝然一阵咳。
孙语清忙替她拍背顺气,顺手把酒杯递过去:“别急,喝口水慢慢说。”
凡真惊魂未定,一口气跑了百来米顿觉口干舌燥,也没仔细瞧便接过来咕嘟咕嘟喝下。
因为蜜桃会诱发她意外发情,她只吃过一次,那次之后就被查出有应激源。
虽然只吃过一次,但那种味道已经刻进她味蕾,等凡真意识到不对时,已经喝完整杯蜜桃汁。
凡真怔忡地看着手里的空杯,心慌慌地问:“语清,刚刚你给我喝的……是不是蜜桃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