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纨绔,对吃喝玩乐嗅觉向来异常灵敏, 瞬间闻风而动,二十分钟以内,酒吧一下涌入一群眼花缭乱的人影。
好几个刚从上一个夜场下来, 已经有几分醉意, 嘴里混着酒气含混不清的打招呼,人声里不知道谁发出一声明亮而欢愉的口哨声, 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立刻有人提议, “玩骰子好不好?!”
喻白正在低头喝酒, 慢条斯理的将酒水灌下喉咙, 耸耸肩表示没有意见。
嗡——嗡——
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喻白一怔, 做了个手势微笑着示意其他人继续。
然后低头从包里掏出手机,来电显示写着“周徽”两个字,喻白笑了一下,按下挂断,手机扔一边没去管它。
已经有人在简单介绍玩法,“骰盅内放十个骰子,猜单个骰子数,猜对就拿走一个骰子,猜错罚酒,怎么样?”
早有人不耐烦了,嘴里喊着,“少废话了,赶紧开始吧!”
今天来这的基本都是酒吧夜店的常客,三天两头的往酒吧钻,一作能到后半夜。
对于一些酒吧常玩的游戏简直驾轻就熟,比吃饭用筷子还熟练。
几圈下来,每个人基本都有些醉意,喻白至少喝下去四五杯酒,吊着绷带的胳膊传来越来越清晰的疼痛,像是无数蚂蚁在撕咬骨髓,从每一处神经末梢由内而外叫嚣着。
她额头覆上一层薄薄的冷汗,脸色也慢慢染上不正常的颜色。
旁边一个黄毛突然看到喻白的样子,惊呼道:“卧槽!喻姐,你没事吧!”
同桌几个人听到声音,朝她这边看过来,一个年轻男人,似乎还称不上是男人,他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脸上还有一丝未脱的学生气。伸过手端走喻白手里的酒,“喻姐,你身上有伤,别喝了,这杯酒弟弟替你喝。”
喻白握着酒杯的指节没有松开,眸子已经带上几分迷离,她独特的声线,在隐秘而微妙的空间里响起,“什么时候轮到你替姐姐喝酒了,嗯?拿过来。”
她低头柔媚的笑,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致命的吸引力,周遭突然有一瞬的安静。
男生下意识放开酒杯,摸摸鼻子掩饰自己的尴尬,发现有人对他投来不满的目光。
一起玩的没有哪个敢不自量力截喻白手里的酒。
不仅仅因为他们都看得出来,她还不想停下,更重要的原因是,喻白不会允许其他人替她做决定,不管是什么情况下。
喻白说不上是什么神情,低头又笑了一下,一口气喝完酒杯里的酒,指腹顺着杯沿轻轻摩擦着,没再说话。
有人向男生使了个眼色,他就赶紧识趣的随便找了个理由,去其他桌了。
有人抱歉的说:“喻姐,实在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扫了您的兴致。”
喻白身边的黄毛有点生气的说:“你怎么这种人也往这带?”
那人辩解:“三哥介绍来的人,说让帮忙带带……”
喻白本来听他们两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有点烦,轻轻蹙起眉头,百无聊赖的敲了敲杯壁。
听到这句话她手下动作一顿,挑眉说:“三哥介绍来的?那算了,以后别往我跟前领就行。”
“哎!谢谢喻姐。”那人陪笑道。
喻白不经意的问:“三哥最近忙什么?有日子没见了。”
“三哥前两天还问起过喻姐。”
喻白笑笑,“你帮我带句话给三哥,等忙过这阵儿,我登门拜访。”
三言两语跳过这个小插曲,卡座里重新热闹起来。
又几圈玩下来,几个人拿着酒吧已经站不稳,有时候没有到他喝酒,也摇摇晃晃端起来胡乱喝了。
喻白这时候也喝得有点不清醒,放下酒杯手搭上额头,合上眼靠在沙发里。
嗡——
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
有人借着酒意调侃她,“喻姐,这谁啊,一晚上一个接一个的打。”
喻白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没有动,闭上眼睛,抓过手机往他怀里一塞,嘴里说:“谁知道是哪个,要不你帮我接,问问是谁?”
那人笑着说好,按了接听键。
“喻白,你现在在哪?”
对面传来周徽的声音,有点急促,像是害怕她挂电话似的。
“喂!”这边才后知后觉的说了一个字。
一个男声。
周徽在电话那头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她听见这边震耳欲聋的人声和音乐声。
男人指着手机屏幕,低声对喻白说:“喻姐,那边问您在哪,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