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白身上套着长裙, 赤脚拾级而上, 站在男人身后往下两级台阶处, 望着门前欲将振翅而飞的大鸟说:“释迦摩尼的化身。”
“对喽!”男人转过头,眼底映着晨光, 神情宁静而肃穆:“就是释迦摩尼转世前的化身。释迦,种族名,意为‘能’;牟尼, 译为‘文’,是尊称,意为‘仁’、‘儒’、‘忍’、‘寂’。合为‘能仁’、‘能儒’、‘能忍’、‘能寂’, 是释迦族的‘圣人’。”
“瓦卡哥, 您对待佛祖还是一如既往的虔诚啊。”
喻白闻声抬头,门内站着一位穿长袍的僧人, 从头到脚的行头看着德高望重, 说出的话却不像个出家人, 似乎跟瓦卡很熟。
瓦卡脸上依旧是肃穆的神色:“虽然监狱里待了二十五年, 但我对佛祖的虔诚始终一日不改,佛祖能洗涤掉监狱里的那些污秽、肮脏的东西。”接着, 他微笑着对僧人说:“能仁,能儒,能忍,能寂。我不杀生、不邪|淫、不妄言,在监狱忍了二十五年,仁也仁了二十五年,算起来,半生的时间都在做圣人,现在你看到的我该是佛光普照,佛堂里佛像的模样了。”
“哈哈哈!”僧人喉咙里发出一串愉悦的笑声:“瓦卡哥自然是佛光普照、慈悲为怀,要不干脆跟着我昄依佛门算了。”
瓦卡十分遗憾的看了他一眼说:“可是,我不想做圣人。”
“那真是太遗憾了。”僧人也故作惋惜。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进寺院佛堂。
僧人手里转着佛珠,眼底目光却异常阴毒:“那瓦卡哥今天来是想转手那批货吗?”他嘴角扬起毫不掩饰的笑容,“我听说,鬼子母这次搞来的小娃娃,都是苞还没长全的新鲜货,瓦卡哥,送我一个尝尝鲜?”
瓦卡眼睛轻轻的眯起,半晌,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说:“你个老和尚也想开荤?你不早破红尘了吗?”
老僧人哈哈大笑,笑声在佛堂里来回碰撞,撞出一连串荒唐诡异的回声,久久不散。
瓦卡食指指着老和尚,也哈哈大笑起来,两人笑了一会儿,揽着肩膀钻进了后院,提脚进去之前,瓦卡回头对喻白吩咐:“孩子,在佛堂里等我一会。”
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声终于散去,喻白立在佛像前静静的抬头看着,那佛像的眼睛悲悯仁爱,仿佛能够装下世间万物。
突然,那佛像的眼睛发生了变化,变得阴毒而无耻,瓦卡的声音传入耳中。
“我不杀生、不邪|淫、不妄言,在监狱忍了二十五年,仁也仁了二十五年,算起来,半生的时间都在做圣人,现在你看到的我该是佛光普照,佛堂里佛像的模样了。”
喻白涌上一阵恶寒,转头出了佛堂。
寺院里还是一片肃穆祥和的景象,扫地的僧侣,远处的塔尖,悠远的诵经声,偶尔飞起的鸟雀。
让人生出一种错觉,但是这错觉并没有持续太久,身后那道清晰苍老的声音鬼魅般响起:“阿桑,我的孩子。”
这个名字一出现,喻白一股深埋心底的恐惧霎时涌上来。
十分钟时间,瓦卡已经从后院出来,站在佛堂门内,半边人影藏在阴影里,男人粗砺的手掌附上她的头顶,她听见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阿桑,还记得吗?你的名字,我为你取的,我的幸运女神。”
“瓦卡哥……”喻白没来由的一阵战栗。
瓦卡手上动作一顿,苍老的目光注视她,微笑着说:“我记得你小时候,喜欢叫我Pa—pa。”
喻白全身一僵,牢牢钉在原地。
山顶的风迎面吹过,扬起宽大的衣袖,瓦卡对她招手:“来,进来一起来拜一拜,预祝我们今晚的接风仪式,一帆风顺。”
佤邦警察局。
“来来来,先吃饭。”
瓦卡和军师的行踪诡秘不定,顺着老板指给路线,追出街口就不知所踪。
“咱们这地方乱的很,比不得大陆,红灯区又是个鱼龙混杂的地界,那些人不会好好配合我们工作的。”吴局叫人把盒饭分发下去,坐在办公桌边上,给周徽说:“先休息,大陆来的兄弟们也都辛苦了。休息好,等晚点我带人再去红灯区转一圈,我有几个线人在那片活动,红灯区最近发生什么大事,有什么人出入,他们都知道。”
“那行。”周徽知道跟来的同事,从昨天早上开始就坐飞机,又来这边赶路,昨晚到佤邦村子里的时候也已经凌晨三点钟多,跟司机了解鬼子母的情况又几乎一夜没合眼,快天亮才睡,勉强睡两小时,春光夜总会这里的消息又传过去,他们赶过来,谁知道还是比瓦卡晚了一步,没截到他的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