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警察站在门口和家属面面厮觑。
“我家是没小孩啊。”门口的女人穿着睡衣,头发蓬乱,也是一脸茫然:“我家就我和我男人,真没小孩。我倒是想要,上一年刚去医院查过,他不行,生不了。”
女人把自己嵌在门框里,面对警察仿佛突然找到了倾诉对象,话匣子打开了就关不上:“生不了就生不了吧,好好过日子也行。嘿!这挨千刀的,天天正经事儿不干,就知道吸……”
周徽皱着眉头打断她:“行行行,我知道了,咱们先别聊这些。案子真不是你报的?”
“不是。”
“那你男人呢?是不是他报的?”
“也不是他报的。”门框里的女人一听,弹了起来,说完这句话又缩了回去,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欲言又止:“嗐,警官,我男人他报不了案,他……”
周徽察觉出点不对劲来,厉声问到:“那谁报的案?报警电话里报案人说的地址是这。”
“是我报的案。”女人身后的房门打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出来。
一身警服,高马尾。
“赵敏?!”
几道声音同时响起。
十分钟后,周徽他们总算搞清楚了情况。
“什么?花园路37号?实习警听错了?”
原来,今晚禁毒大队在这片开展禁毒宣传,并对辖区范围内已康复人员进行突击检测,警车开到华阳路碰到一对年轻夫妇当街拦警车,慌慌张张说小孩丢了,让警察帮忙找小孩。
禁毒大队新上任的李大队立刻安排赵敏和一名刚刚入职一周的实习警员前去了解情况,丢小孩的案件不归禁毒大队管,他们也没权限接,本打算了解了大致情况、家庭住址信息等信息后就直接通知辖区派出所来处理。
结果,丢了小孩的年轻夫妇说话哆哆嗦嗦,连哭带嚎,根本说不清楚任何关于小孩的个人信息,问到家庭住址信息的时候赵敏也只是隐约听清了一个华什么路37号。
皱着眉头正打算再问一遍的时候,实习警已经拨通了报警中心的电话,十分自信的告诉接听员:“你好,我是警员xxx,华阳路37号一对年轻夫妇的孩子走失,请安排辖区内同事来处理一下。”
就这样,报警中心的电话打到市局张裕南办公室,又落在了周徽头上。
华阳路37号是个临街的独立小院,的确属于市局管辖范围内,而花园路37号虽然和这里只隔一条街,却已经是南城区的地界。
市局一众警员:“……”
萧瑟的晚风诉说着心情。
刚刚入职一周的实习警员大概是出校园以来第一次实战,激动的热血沸腾,一心想要为人民服务,又极力想要向上司证明自己,这会儿已经被李大队拉去警车上教育了。
周徽对韩尉说:“给陈局打电话。”
“不用了。”赵敏站在院门口说:“我重新确认之后,已经和报警中心联系过了,十分钟前南城区的陈局已经赶往现场,接走了那对丢小孩的夫妇。”
“……”
“陈局说会和你们联系。怎么,周警官你没接到陈局电话吗?”赵敏一脸真诚,外加同情的看着周徽和市局一众警员。
周徽打电话过去确认,得知陈局确实已经在处理花园路37号的案子,没有联系市局,据说是忙忘了,一个劲儿的给市局同事道歉。
非常时期也没法怪人家老局长,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小孩一个接一个的丢,南城区听说已经闹出五六起,可丢小孩的家庭既没有接到任何的勒索电话,也没有丁点孩子的消息,五六个孩子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消失了,闹的人心惶惶。
“相互理解吧。”挂断电话,周徽简单跟同事说明了一下情况,一抬头看见赵敏身后敞开的门内,几个警察在房间里走动,一挑眉问到:“这家子什么情况?”
赵敏一愣,没什么情绪的说:“噢,查到个瘾君子。”说着,指了指门框里站着的女人,又拍了拍手里抱着的一沓小册子,说:“就她男人,磕|嗨|了还没清醒,等着瘾过了给做普法教育呢!”
事情凑巧到这个份上,周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和赵敏也没什么好聊的,客套几句就打算离开:“那赵警官先忙,我们就走了。”
赵敏一抬手,微笑着送走周徽和市局一众警员,唇边笑容一收,眼神冷淡下来,转头进了房子。
房间内,沙发里倒着的男人瘦骨嶙峋,情绪焦躁不安,已经在癫狂的边缘,两名警员死死按住才不至于让他做出伤人或自残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