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徽挑眉微顿:“各个都到了把人剁碎的地步?”
“哦,那倒没有。”喻白身子掉转过来,抬眸再次朝周徽那边倾身过去,眼底闪过柔和的笑:“所以,那就要麻烦周警官帮忙调查了,不然我也不放心就这么离开洗脚城。”
她气息一沉,眼底柔光依旧:“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周徽胸腔中说不清的情绪上浮下沉,又看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转头拉开了车门。
两人回到大唐洗脚城的时候,九叔正搂着一个洗脚妹聊得火热,当着一众警察的面也完全不避讳。
“来!亲一个。”九叔嘴伸过去就往洗脚妹脸上凑。
看的一众警察当场黑脸。
一个小警察看不下去了,冲上前一把拉开了九叔和洗脚妹。
“她是我女朋友。”九叔一愣,当即没皮没脸的扯着嗓子就喊,把洗脚妹扯回自己怀里又亲了一口,阴沉沉的看着小警察嚣张的说:“怎么了?我们拍个拖也碍着你们这帮臭警察了?看不惯?那就滚吧!”
小警察气急:“你……你别太过分了!”
秦桦夹烟的手一顿,镜片后的眼底浮上些笑意,抬抬下巴对小警察说:“小姑娘没谈过恋爱吧!今年多大了,要不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他慢条斯理的吸了口烟,眯起眼睛将人上下打量一番,笑着说:“像你这个条件,我们很多客人都喜欢的。”
周徽走近了,拉过小警察,对着秦桦冷冷开口:“秦先生,我劝你和你的人最好收敛点,你这家洗脚城要不想再开了就直说,最近市局扫黄组的同事正好在扫附近的夜总会,也不多你这一家洗脚城。”
“周警官这就回来了?你这么关照我可受不起,我店里绝对合法合规,哎!你们领导都知道的嘛,我店里的税可一分钱没少,各项指标也都达标,就不劳烦警队兄弟亲自跑一趟了。”秦桦半客套半威胁的说,就是不见半分紧张,转过头不痛不痒的对九叔说了句:“九叔,行了,给人周警官一个面子,别玩了。”
九叔兴致缺缺的推开洗脚妹,躺在沙发里打了个哈欠,拍拍大腿站起来说:“行吧,那三哥,我就先上楼了睡觉了。”
说完,在一众警察咬牙切齿的目光中大摇大摆的进了电梯。
周徽沉下一口气,稳了稳情绪,目光转回秦桦身上,公式化的口吻开口:“秦先生,聊聊苗登的案子吧!既然你们也不想警察每天上门,那就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尽快破案。”
秦桦一怔,扶了扶眼镜,笑着点点头表示:“当然,周警官的工作我们肯定配合,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周徽一扬下巴,说:“苗登遇害之前是住这里吧!我要查看他的房间。”
“没问题,周警官跟我来吧。”秦桦耸耸肩,领着警察来到了苗登住的地下室。
房间很大,有四十来平米,是间没有刷漆的毛坯房,房间层高很高,一扇很小的窗户开在最上面,看样子还被从外面封死了。
电灯只有一只小瓦数的灯泡,从三米多高的房顶垂下来,没多少亮度。
周徽站在门口扫过房间里仅有的木板床和角落里一张不大的折叠桌。
第一反应是,这里已经被人彻底清理过。
出过无数次案发现场,见过太多被害人居住环境的周徽很清楚,只要有人居住过的地方,就会留下属于这个人的痕迹,即使时间再短,再爱干净的人,也不可能抹除所有的生活痕迹。
而现在这间据说是苗登住过五天的房间里,虽然木板床上被褥散乱,床脚扔了两件脏T恤,数据线、耳机缠成一坨堆在枕头边。床下凌乱摆放着一双拖鞋,边上是已经喝空了的矿泉水瓶。折叠桌上还有半碗没吃完的盒饭。
一切看起来好像都很合理,符合一个短住之人应该有的生活状态。
但是,桌面积落许久忘记擦去的灰尘,地面拖动重物摩擦留下的痕迹,墙角摆放大型箱柜蹭落的漆皮,还有刻意营造出来的生活气息,都预示着这个房间原本的样貌。
这根本就不是苗登住过的房间,不过是临时拿了他几样生活用品过来充数的赝品。
周徽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手底下检查着为数不多的几样物品,并不打算在各种证据尚不明朗的情况下打草惊蛇。
她戴着手套拎起床脚颜色已经发黄的T恤,转过头对秦桦淡淡说到:“秦先生,苗登的私人物品我们需要带回警局,你没有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