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徽把刚拍的现场照片放在他脸前,语气毋庸置疑:“再好好认认,到底认不认识这个人。”
“哎哟!警官,您别吓我了。”大光头又一次看到满脸是血的尸体,吓得朝后仰了仰,他拍拍心脏说:“您在让我看一百遍,我也认不出这哥们。不过……看着确实不太眼熟。”
最后,大光头又确认了一下,肯定到:“真没见过,不认识。”
“好。”周徽收了照片,视线又朝仓库方向看了几眼,斑驳的铁皮门,落了漆的彩钢板,沙湾码头清一色都是这样的码头仓库,在看时好时坏的电灯线路,周徽不太抱希望的问了句:“仓库里装监控了吗?”
果然,大光头一听这话,摆摆手“嗐”了一声:“这破仓库谁还没事安个监控,里面又没啥值钱的东西。而且这地方,三天两头的断电,还装个屁的监控。警官,赶紧让公家来给修修吧!每回报上去,说线路有问题,回回说修,结果一拖二拖,拖了好几年了,连个公家的人影都没见着。”
周徽:“接线不良的问题不归我们公安局管,你得给街道办或者政府反映。”
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接着往下问:“那你这仓库门锁呢?也经常坏?”
刚才勘察现场的时候,发现仓库的门锁坏了,但是看情况不像是被人为破坏的。
锁孔已经生锈严重,有被雨水腐蚀的痕迹,应该是自然老化造成的。
大光头耸耸肩,不以为然的说:“这破锁,早该换了,雨季几个月,三天两头的下雨,哎!上回就差点把我钥匙给别断在里面。怎么,这锁有问题,也能找公家来给修?”
周徽:“……”
“上一次进仓库是什么时间?”
“啊?”大光头一愣,后知后觉的反应了一下,说:“那不就三天前嘛!那会儿码头上还能摆摊呢!我晚上得出摊做生意不是!结果,这大暴雨给下的,搅黄我生意不说,还让这大哥们跑我仓库来了。唉,妈的,真晦气!怎么就我倒霉。”
大光头说的唾沫横飞,激动处一拍大腿,直接跳了起来,光头“哐”一声,撞上车顶,才捂着头嗷嗷直叫的坐下:“哎哟我去,疼死老子了!”
“三天前?”周徽微微皱眉,没理会他的乱叫,盯着他说:“昨天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你在什么地方?”
男人愣了愣,反应过来周徽为什么这么问,一下慌了神,语无伦次的叫起来:“警官,警官,这死里面的哥们真不关我事啊!我昨晚这个时间正梦里和周公打架呢!就在家里床上,我老婆能作证的,我真没杀人啊!我家庭和睦,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我犯不着杀人啊!警官!我真不知道这死人怎么会到我的仓库里来的,我……”
周徽和韩尉被他一车轱辘话吵的脑袋嗡嗡响,周徽有点头疼的制止他:“行行行,情况我们了解了。具体情况我们会和你妻子核实,如果没什么问题,做完笔录你就可以回家了。结案之前,暂时不要离开平陵市,手机保持开机状态,有情况我们会随时联系您。”
大光头这才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抱怨:“唉,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警官,你看,刚才让那哥们给吓得,手机屏都给摔碎了。脑袋还给撞个大包。”
韩尉拍拍他的肩膀,忍不住叹气说:“那你是挺倒霉的哈!”
“可不是。”大光头手还在光头上捂着,扯着嘴角说:“我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我,遇上这种事,警官,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案?我真等着拿东西,不然生意没法做了。”
周徽合上笔录,沉声说:“回家等消息吧!结案了我们会通知你来领回自己的东西。”
笔录做完,又简单问了陈胜发几个问题,现场勘察工作也告一段落。
周徽坐上驾驶座:“收工,回市局。”
因为死者死状极其残忍,被定为恶性杀人案,市里对这件案子极其重视。
张裕南也在市里领导那立下了军令状,限期破案。
命令下达到周徽这里,她压力也很大,刚结束一个河道杀人案,刚过一个多月,又来了个码头碎尸案。
不仅凶手没头绪,现在连死者身份都无法确定。
第二天下午,周徽正在证物室里翻找证物,企图找到点案件的突破口。
韩尉突然推门进来,靠在门边上气喘吁吁,显然是一路跑过来,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办公室方向说:“周队,回办公室,孟法医找到案件突破口了。”
周徽心下一惊,赶紧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拉着韩尉就往办公室跑:“那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