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几乎是立刻翻身从床上爬起来, 套了身外套就往约定地点赶,害怕她有什么危险。
在烂尾楼楼顶焦急的等了五分钟, 终于见到喻白,她悬着的一颗心才慢慢落回原处。
“情况有变,来不及提前通知你,是我的问题。”喻白停住脚步,两指压了压眉心,沉下一口气对她说:“长话短说,明天我要跟秦桦跑一趟缅甸,接苗登出狱,估计最近秦桦会有大动作。”
声音有点低,却很稳,夹杂着雨中呼啸而过的晚风,一齐灌进赵敏的耳朵里。
有点骇人。
赵敏心下一惊,一下子清醒了,握着伞柄的手指紧了两分:“这么快?比你之前预计的时间还要早?我需要做什么?”
喻白单手虚虚撑着楼顶的护栏,细长单薄的眉目微微皱起,深不见底的眼眸又沉了几分,除了深沉的黑,再看不到其他颜色。
沉思片刻,她忽而转头,对上赵敏的眼睛,摇摇头说:“什么都不用做,最近没有我的消息,不要主动联系。秦桦对苗登的事情很上心,极大可能一到缅甸就会控制我们的通讯设备,出行自由。”
赵敏听后,头皮发麻:“那你有危险怎么办?”
喻白稍稍一愣,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散漫,眼尾甚至挂了点笑:“那我会想办法通知你。放心,真到了危机时刻,我知道怎样自保。”
在这种事情上,喻白确实足够专业,但是赵敏还是有点不放心:“我请示上级和缅甸警方配合,派人去保护你。”
喻白哑然失笑,摇摇头制止:“这回,我连自己的保镖都带不进去,警方的人就更不可能。”
赵敏明白,在卧底行动中,外围保护形同虚设,基本没什么作用。
她有点泄气,懊恼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喻白把对面的情绪尽收眼底,宽慰的解释:“别太担心,秦桦不会一直把我们控制在缅甸,最多十五天,苗登刚出狱,身份敏感,秦桦不敢留他在缅甸搞出大动静来,很有可能会带他回国。”
她语气顿了顿,垂眸思索了几秒钟,接着说:“到时候,按之前的计划,我会找到苗登再次犯罪的证据,通知警方秘密抓捕他,他身上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交代完事情,喻白简单道别后就抬脚离开。
“喻白。”赵敏在身后叫住她。
她闻言回头:“嗯?”
赵敏眼底情绪复杂,看着撑伞站在不远处的喻白,说:“一定保护好自己。”
喻白唇边微微上扬,眼底难得的温柔,点点头,转身消失在楼梯口。
·
两天后,清晨。
市局办公室。
周徽办公桌前围过来一圈人。
“周队!周队!给我留点。”孙也从人群后面好不容易挤到桌子跟前来,赶紧眼疾手快的从桌上的铁皮盒子里抓了把糖,头上几缕毛炸了起来,乱糟糟的顶在头上,他随便按了两下,也没比刚才好多少,他没再管。
三两下扯了糖纸,把巧克力糖塞进嘴里,两眼瞬间放光。
嚯!果然高档货就是不一样。
他往嘴里又塞了一颗,对着办公桌对面给其他同事分糖的周徽嘿嘿一笑,往跟前凑近两步:“周队!这么大手笔,这些糖怎么也得上千块钱了吧!你最近中彩票了?”
周徽看着他一脸欠揍表情,不由得到退半步,回给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低头扫了眼桌面上放着的五只铁皮盒,心里说,何止上千块钱。
昨天下午下班,周伯年突然打电话叫她过去吃饭,还神秘兮兮的说有人在他那给她留了礼物。
周徽满腹狐疑的赶到周伯年家门口的时候还在猜测,她确实没有什么朋友和周伯年有多少过深的交情,谁会把给她的东西送到周伯年那里呢?
三姨婆?大表姐?
周徽摇摇头,几个答案都被她自己在心里否定了。
她疑惑的按响门铃。
周伯年多少年来头一次满脸慈祥和蔼的笑容出门迎接她:“阿徽回来啦!来来来,快进来,爸爸已经做好饭了。”
周徽被他爸这个笑容吓了一跳,脊背发凉的倒退一步,嘴角抽搐:“爸,你别这样看着我,有事说事,不说我走了。”
周伯年脸上笑容一塌,扯扯嘴角,痛心疾首的上下打量一番周徽:“怎么,爸爸还不能关心关心自己女儿?你看看你这脾气,不知道谁能受得了你。”
周徽点点头,这才是她爸。
进了门换上拖鞋,扫了一圈房间,转头问周伯年:“爸,我礼物呢?你不是说有人给我留了礼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