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你妈的,给你脸了是不是,跑这来撒野,今天不打到你满地找牙,我丫就是你孙子!给我打!”
喻白坐在顶楼窗前的沙发里,面色平静的如一潭死水。
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到眼睫轻微的颤栗。
窗外大雨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紧密的雨帘像一张割不断的网,挡住了视线,一切都看的不是那么真切,她只听得见耳边“哗啦啦”落下的雨声。
哐——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保镖慌慌张张的冲进来。
“夫人……”
喻白皱起眉头,头也不回的吩咐:“出去——”
“可是夫人,楼下……”
“我说出去。”
“……楼下打起来了。”保镖欲哭无泪,硬着头皮把剩下半句话说完。
喻白终于转过头,一双略带愠色的眸子直直对上保镖,他没来由的一哆嗦,才注意到房间内烟雾缭绕,呛得人睁不开眼睛,喻白这会儿两指间还夹着根烟,她扶住额头耐着点性子问:“怎么回事?”
正打算退出去的保镖又重新站定,垮下去的五官调整了半天还是没调整回原位,扭曲着一张脸结结巴巴的把楼下情况简单汇报了一遍。
喻白使劲掐了掐眉心,无奈道:“我等会下去。”
她头痛的厉害,铺天卷地的连锁反应不断压下来,她又摸出一支烟,颤抖着手指点着送到嘴边,杂乱的意识才腾出片刻清明。
喻白挣扎着站起来,还没站稳,不受控的意识又一次溃不成军,她冲进办公室套间内的洗手间干呕了十分钟,实在吐不出来什么东西的时候才从盥洗台上爬起来,看着镜子里眼眶青黑,脸色惨白的女人,喻白莫名生出一股厌烦,冷冷审视着镜子中的自己。
多久没有这么严重的反应了。
她撑在盥洗台上,冷水洗了把脸,回想起凌晨三点半。
……
那时候刚和周徽结束对话,她躺在卧室的床上,望着天花板,仿佛周徽的余音还没从她耳边散去,强烈的不适感也是一如现在这般卷土重来,她冲进洗手间把胃里吐了个底朝天才算罢休。
实在没有勇气面对周徽堪称强悍的新一轮“问讯”。
索性开车出来,一个电话打给David,那头很快传来嘈杂的人声,混杂着酒吧震耳欲聋的音乐,一道清朗的男声夹在中间:“喻姐,就差您了,再不来那几个一会可站不起来……”
“还不是怪你这的美女太正,哥几个现在走路都颤。”不知道谁抢着接了一句。
“……一会可站不起来迎接您。”David把刚刚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好容易挤出群魔乱舞的人堆,松松垮垮往包厢门口一靠:“喻姐,要不要叫两个帅哥陪你?我这前两天刚来几个长得正的。”
“不……”喻白语气一顿,想到周徽刚才的所作所为,临时转了个弯:“好啊!多找几个,照顾不周算你的。”
说着钻进SUV,直冲平陵市后半夜的街道,在酒吧喝到天亮才出来。
顺便叫了几个和九叔熟悉的暗桩,打探了一圈消息,好在听到几句她想听的。
从酒吧出来人已经是飘的。想要回消息给周徽,手抖的停不下来,后来手机也不知道被她丢到那个角落去了,她安慰自己:算了,到时候说也是一样。
……
她收起思绪,强提一口气,转身走出去:“走,下楼去会会那帮人。”
会所门前,两拨人骂骂咧咧,端着铁棍直击对方要害,一时之间分不出个高下立判。
突然不真切的雨雾中几道红蓝警灯闪烁,一瞬间划破雨幕。
“卧槽!条子?……又报警,报警报上瘾了……”
二十来个小碎催四散逃窜。
“警察,手里东西都放下,双手抱头蹲地上,快点!”
周徽冲下车,快速控制住场面。
刚才在办公室接到一通报警电话,Red会所有人持械斗殴,伤亡情况不明,周徽来不及多想,立刻安排出警,刚到这就看见一帮小流氓打的热火朝天。
韩尉大步跨下警车,迎头被浇了个透心凉,抹了把脸,骂到:“艹!这帮人他妈疯了?这么大雨持械斗殴?作死啊!”
名为作死的小傻叉听到这话也不抱头了,直接站起来嚷嚷:“作什么死?警察哥哥,你们行行好吧,我都这副穷逼样了,哪还有功夫作死?我是正当防卫!”
“蹲下!蹲下!谁让你起来了。”
一众警察头一次听到如此标新立异为自己开脱的行为也是乐了。
韩尉叉着腰往他前边一站,“哟!您还知道正当防卫呢!敢情您老人家大雨天拿着铁棍堵人家门口,不是来打架的,是来捧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