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道男声:“吃什么三四顿?”
孟言猛地吓了一跳,章鱼本就滑腻腻的,这一松手就给它跑掉了,好在江少屿眼疾手快一脚踩下去,踩到章鱼的一条腿才成功阻止了它的逃跑。
孟言拍拍胸口,埋怨地瞪了他一眼:“吓死我了,差点就跑走了,要是跑了我跟你没完。”
江少屿无奈失笑,弯腰把章鱼捡起来扔进孟言的小铁皮桶里。
正好一道巨大的海浪扑过来,孟言赶紧挽住江少屿的胳膊把他往后带。
“哎呀你还穿着鞋呢,别打湿了。”
“玩得很开心嘛。”在孟言面前,江少屿俨然没有了刚才冷酷的模样。
他笑起来时有种摄人心魄的魅力,硬朗的五官更添几分柔和,实在是太迷人了。
邹慧看呆了,揪住胸口的领子疯狂压抑住内心不该有的念头。
孟言大笑了起来:“赶海么,当然开心,对了,你怎么来了?”
江少屿接过孟言手中的小铁皮桶,一手搭在她的肩膀往怀里带,毫不避讳的在众人面前秀起恩爱。
“家里冷冷清清,不来找你我一个人在家多孤单。”
孟言失笑,一把锤他胸口上:“又不正经,翠花不是还在呢么?”
“翠花也算人吗?”江少屿轻而易举握住她的拳头,大手包小手,往怀里贴得更紧:“时候不早了,今晚就别做饭了,带你去食堂吃。”
孟言担忧地看了眼快落下海平面的夕阳:“都这个点了,食堂还能有好菜吗?”
周茹抢答道:“有,肯定有,咱部队的军官喜欢中午留食堂吃,晚上都回家吃。”
孟言点点头,抬头看向江少屿,语气软了下来,带点撒娇的味道:“可是走路好累的,不想走了。”
江少屿笑道:“我背你。”
说罢蹲下身,好像真要背她。
孟言疾步走到他前面:“才不要,被人看见你知道的。”
尤其是被八卦又闲出屁的小孩们看见,简直了。
江少屿站起来三两步追上她:“逗你玩的,周柏涛开车来的,坐车过去。”
孟言垫脚看向海岸,确实停了一辆军绿色吉普车,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还真是。”孟言睨他一眼,玩笑道:“又占公家便宜。”
江少屿揉乱她的发:“说什么呢,这是公事。”
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还挺正经。
孟言忍着笑意:“带我吃饭是公事啊?”
“是啊。”某男一脸理所当然。
孟言笑得肚子疼,用沾满泥沙的手捏他的脸:“淘气。”
江少屿也不生气,甚至微微弯腰,顺从地给她捏。
孟言捏爽后,这才转身冲大伙儿挥挥手:“周茹姐,我们先走了,你们慢慢玩!”
周茹也挥手:“好,我们也差不多要走了!”
“孟言姐再见!”
“再见小麦!”
夕阳越落越小,赤脚的女人被穿军靴的男人牵着,两人慢悠悠走在金光闪闪的沙滩上,越走越远,留下一串大大小小的脚印。
邹慧望着嬉笑打闹的两口子,眼里是止不住的羡慕。
……
是夜,夜凉如水。
邹慧在灯下埋头缝线,本来周茹说给她做新衣裳,这姑娘非要自己做,说是什么不好意思麻烦嫂子。
一开始邹慧不会用缝纫机,周茹还教了一下,现教现学。
这姑娘脑袋挺好使,聪明又好学,几分钟就把要领学得七七八八,然后开始上手。
一般来说新手初次使用缝纫机会容易缝歪,掌握不好度,但邹慧只用碎布练习了两三遍,再上手时,做工瞧着同老手没什么区别。
在做衣服这件事上,邹慧表现出了十二万分的积极,回到家洗了手就开始学缝纫机,学完马不停蹄地做,然后吃晚饭,饭后不休息还继续做。
做到晚上八九点的样子,仍旧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吴锡城调侃儿子:“你要是读书有你表姑母做衣裳这么用功就好了。”
吴沛看了眼缝纫机下埋头苦干的邹慧,耸了耸肩:“我可做不到。”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军号还没吹响呢邹慧就起床做衣服了,缝纫机踩得嗡嗡响。
周茹揉着眼睛从卧室出来:“慧慧,不用着急还回去的,你小孟姐又不是只有这一条裙子穿。”
邹慧甚至没空回头看她,埋头回复道:“人家能借给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哪能耽误呢,早点做好给人家还回去才对。”
周茹无奈摇头,走上前抚了抚她的脑袋:“你这孩子,在老家吃了不少苦吧?就没见过比你还善解人意的姑娘。”
太过善解人意可算不得什么优点,这代表什么?代表孩子从前在农村没少看人脸色,生怕稍微不注意给人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