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也只分给自己人,那还得是过命的交情,像他们这样恨不得随时掐起来的,别说分水了,不找个机会把对方坑死就不错了。
这点上看萨拉这个人其实还挺真诚的,毕竟她想弄死你,是真的会在细节上毫无保留地体现出来。
龙黎没再多说什么,给顾弦望递了个宽心的眼神。
见她走回来,萨拉没好气道:“还走不走了,再等下去查克早他妈到祭坛了,到时候咱们连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叶蝉嫌弃地觑着她:“你可别这么说啊大姐,我们没你那么奇葩的癖好,不好这一口啊。”
眼看着日渐西斜,坑底很快就要没有光照了,龙黎想了想道:“五分钟后出发。”
…
对雨林而言,蚂蟥其实算是威胁性最低的物种之一。
想进密林,最首要的装备是全套的外衣裤,最好能从头到脚都包严实,就像顾弦望之前的那套冲锋衣。
可惜现在她们丢了包,顾弦望只能穿着速干短袖冒险,她们四人里现在只有萨拉一个人穿得还算稳妥,于是乎大步走在前头,倒是丝毫不惧。
林间地衣苔藓厚重,踩上去很软,有些低洼处近似于沼泽,稍不注意就会陷进去一截小腿,有了前面的蚂蟥,几个人落脚都很小心。
龙黎大抵方向感是真的很好,只是从崖壁上定过一次位,现在在十几米高的树林间也能辨别行进路线。
走出不过十来分钟,她们这只零碎的队伍就已经自然分层,龙黎萨拉在前面探路,顾弦望和叶蝉跟在后面,叶蝉作为这里食物链的最底端,着实是累得要命,走在路上眼皮都快耷拉到一起了。
人的精气神一泄,走路也东倒西歪,顾弦望不喜欢和人有身体接触,所以她也不敢贸贸然去抓着她,只能是一路走一路拽着树梢上垂下来的藤蔓。
这一拽就出了事。
顾弦望正走着,突然听她‘啊’了一嗓子,回头间就见叶蝉已经甩着手跳起来。
那表情看起来是真得痛得要命,瞬间脸都涨红了,满额的汗。
“怎么了?”
叶蝉咬着牙退到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好像…被蚂蚁咬了一口。”
蚂蚁?顾弦望看她虎口处肿起一大块红包,蹙眉道:“可能有毒。”
她走近刚才那根藤枝,藤枝的阴面确实有几只硕大的蚂蚁在爬动,个个有指节长短,模样红黑相间,不知是个什么品种。
听闻亚马逊雨林中有一种剧毒的蚂蚁,叫做子弹蚁,攻击性极强,毒性猛烈,人被咬到后的痛感就像是被子弹贯穿,虽不死,却足以铭记终生。
这样的蚂蚁通常是成群活动,它们的繁殖能力惊人,说不准一窝里就能有十几万只,就算是水牛不小心踩了窝,转瞬间也可能被啃得只剩下骨头。
“先别靠近藤蔓了,这上面有不少这样的蚂蚁。”顾弦望心有余悸,慢慢后退着远离。
龙黎听见动静,远远回过头问:“怎么了?”
叶蝉疼得眼泪都下来了,一个劲儿说:“我真不是矫情,这个太疼了,我这是生理性的眼泪。”
顾弦望怕这毒太烈,便回她:“叶蝉被毒蚂蚁咬了,你那里有药吗?”
不等龙黎回话,萨拉先怒了,嚷道:“深山老林到处蛇虫鼠蚁,有没有一点常识啊,自己不会躲吗?药药药,哪来那么多药,药是救命的,又不是养废物的。”
她是越说越气,跨着大步就往回走,非要是看看到底能咬成啥样,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
豌豆公主啊,娇气成这样。
叶蝉是疼得没脾气,顾弦望是受制于人,都只能憋着口气等她过来。
走到半路,龙黎突然耳廓一动,蓦地喊道:“别动!”
萨拉与她老搭档了,瞬间就停了下来,但那一脚迈出去,惯性已经落下,只见萨拉足下一整片苔藓猝然开裂,土层整块陷落,那是一条狭长的深坑,几乎是猝不及防的人就已经摔了下去。
顾弦望眼见着,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好在萨拉动作极快,一伸手便勾住了一条长藤,这条狭长的陷坑宽度约莫有一人身长,萨拉愣是在坑壁间劈了个叉,堪堪稳住。
深坑下竖立着密密麻麻的锥刺,看起来是铁器,不少已经朽烂了,坑底两侧的土层里遍布着孔洞,有无数这样红黑相间的毒蚂蚁爬行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