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蝉对龙黎有着充分的盲目自信,“会一点那就是很厉害的意思。”
顾弦望咳了声:“你别激她,若是想玩,这站着射箭的项目倒是可以试试,别的就算了。”
有了,就是这个样子,叶蝉又那样笑,心说这不就是小媳妇儿护短嘛。
姐妹们,磕到了啊。
不过骑马的确有风险,这点叶蝉心里清楚,她在这叨叨半天无非就是想给龙姐姐创造点表现自己的机会,情侣间的情趣嘛,她虽然单身,但却已经有了充分的理论经验。
“那站着射箭也行啊,我去和乌仁娜说说,让她去给咱也要个名额过来。”
丢下这话,人一溜烟钻了出去,压根儿也没给顾弦望说不的时间。
“她这是怎么了?风风火火的这么兴奋。”
龙黎看破不说破,“弦望看过骑射比赛么?”
“没有,”顾弦望又扫了眼马群,她其实自己对骑马有些向往,但一直也没机会尝试,“师兄以前跑新疆旅游的时候骑过,听说自己托大朝人家要了匹烈马,结果下坡的时候没勒住缰,从马上摔下去了,断了腿,回家将养了两个月,被阿姨念叨好多年。”
他那些糗事,每年回去吃饭的时候都得被翻出来数落个遍,阿姨似乎尤为乐衷看他在顾弦望面前丢份儿的样子。
龙黎若有所思道:“蒙古族民风彪悍,素来仰慕英雄,我想顾瑾年与这村子互有情谊,但毕竟是他个人的关系,且你我在此语言不通,他想做什么,带你见什么人,我们只能被动接受。”
“倒不如借着这个机会,用比赛的方式与牧民交好,比起费心沟通,我想实力会是更好的通行证。”
顾弦望仍有忧虑:“你想比?”
龙黎笑道:“我不会堕马,放心。”
话虽是这么说……
姚错堕马的经历毕竟给顾弦望留下太深刻的印象,那两个月里他那条腿就捆着绷带箍着石膏,走哪儿都得拄拐,稍微一硌就龇牙咧嘴,诚然她是相信龙黎的实力的,参加比赛的理由也说得过去,但扪心而言,她丝毫不想见龙黎受伤,她现在愈发抗拒这种风险了。
如此思索,她全然对龙黎孔雀开屏的心思无所察觉。
辽阔的草原似乎自有魅力,总能激起人心底里那丝英雄主义,龙黎必须承认,她也注意到了乌仁娜提起那日苏时眼里闪过的倾慕,那如花朵般的灿烂光芒。
她有所图,但面上仍只见一派平静。
这时候叶蝉已经跟乌仁娜一并跑了回来,满脸热汗的将借来的木弓往龙黎手里一塞:“都说好啦,人家可热情了,一听说咱们想跟着比赛,二话没说就给咱安排了个顶头的位置。”
“就那,”她蹦起来指,“看见没?那个靶子就是龙姐姐的,走走走,马上要开赛了。”
传统蒙古弓没有瞄准器,甚至连刻度都没有,瞄准全凭经验,手工制作的弓挠度也不一样,对牧民来说自己的弓都需要自己来调整,适应不同身高臂展,叶蝉不知道这些,别人给什么她就拿回来了,龙黎特意问过这弓的主人是哪一位,仔细看过他的身高,这才掂量了番木弓的握点。
通常来说新人玩儿弓是需要佩戴护臂的,那弓弦回弹的力度很大,稍不注意就会打在小臂内侧,青紫是常态,不过牧民因为经验丰富并不需要这些,也没有备用,只是个人准备个人的扳指。
顾弦望站在比赛点观察别的牧民,发现人家大拇指上都缠着东西,别的牧民也笑盈盈地朝她们这打量,原本射箭是草原的‘男儿三艺’之一,但蒙古族也崇尚女子练习,只不过男女比赛通常是分开的,龙黎错过了女子组,便只能安排在这里。
“我看别人拇指上都戴着扳指,你空手射容易受伤。”
这点乌仁娜也想到了,她问别的兄弟借了卷胶布,撕下一截来缠在指节上,作用差不多。
传统比赛有25步,50步,100步距离之分,用的靶子也特殊,叫毡牌靶,除红心五分外每向外一圈便减一分,立射共六轮十八箭计数,但在这个嘎查似乎善于射箭的人不少,男子比赛只有百步这一档,不怪其他选手打量她,这个距离太考验背肌的力量了,对木弓本身的磅数也有要求。
女子么,能拉开重弓的还是太少。
那种打量并不恶意,只是好奇,但龙黎对此并不在意。
随着比赛哨响,她定步缓缓拉开弓弦,牛筋弓弦发出轻微的扯动声,这一箭是用来尝试精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