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出心裁?顾弦望觉得可笑。
“既然是酒会,难道这位先生事先没有邀请到女伴么?”
男人爽朗一笑, 他脸带酒窝, 看起来还有几分少年气, “女伴我当然备了,不过既然是舞会么,舞伴总是要轮转的, 一曲终了, 我怕再邀请你,就很难抢先了。”
顾弦望冷淡地看回餐品, 挑选起新鲜的烤虾,“那你知道我是随谁而来么?”
男人又近一步, 压低声音道:“今晚在场的, 恐怕没有不知道的, 我也接到过走鼠的宴会邀请。”
“阑珊斋, 陈况。”他伸手示好,“英国方面的地区负责人听说现在还在外地, 这次提前举办酒会的目的,我们下面的其实都心知肚明,走鼠再怎么说也是我们自己人传下来的组织,只是这些年一直深耕在北方,我们想求合作,也没什么门路。”
“这次你们能来,我们当然都很欢迎。”
“既然欢迎,”龙黎侧了半步,正对上他的脸,“待走鼠铺面选定,陈老板千万不吝,上门来坐坐。”
以往在东南出面的一向是萨拉,龙黎的脸只有内部少数人见过,这次秦岭之行他们两人没得到龙黎手里的情报,走鼠没撤,想来他们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克莱恩不在,对她们是个利好,只是眼前这些人,说得倒是好听,趁着萨拉不在才敢示好,这种诚意,实在廉价。
钻营的生意人啊,两头都想吃。
陈况的身高在南方人里并不算矮,但对上龙黎,视觉上似乎又矮了一头,许是气场的分别,龙黎冷目微眯,罕见的显露出侵略性,单这一个龙字,此刻便是点了睛。
顾弦望没理会他的示好,“陈先生,我们是来办正事的,不是来争奇斗艳的。”
陈况干笑两声,略尴尬地收回手,“以前就常听前辈提起,走鼠这一派颇为神秘,内部美女如云,今天我算是开眼了,佳人成双,我眼福不浅啊。”
“古有刘备三顾茅庐,既然小姐觉得我诚意不够,等到一会舞会开场,我一定再来邀请。”
还没完没了了?
顾弦望将龙黎揽到身后,淡声说:“陈先生是否有诚意,我没兴趣知晓,我的舞伴,可是提前许久三磨四请邀来的,是以这整夜,我都舍不得浪费。”
“不耽误时间了,祝你好运。”
言罢,径直抬步便往回走。
“原来弦望今夜已有舞伴了,我竟不知。”
被那陈况挡着,她都没夹到鱼肉,顾弦望气不顺,觑她:“那你一会可得好好看看她。”
龙黎见好就收,轻笑道:“别恼,你且同我说说,你是如何三磨四请的?还有人如此不知好歹么?”
“确实有点。”她抿了抿唇,“那你跳是不跳?”
“自然要跳。”龙黎一本正经,“时间稀贵,我也舍不得浪费。”
距离预定的时间还有些富余,想要混进内部,自是要等舞会渐入佳境的。
等她们两个把餐食拿回来的时候,叶蝉已经被后落座的杨白墨烦得不行,如果她今晚破功了,肯定就是栽在这个大傻X手里。
“欸,你们两个可算回来了,我听说今晚萨经理没来啊,那、那内个主持人你们认不认识?”
想来是没人告诫他这是走鼠的桌子,杨白墨整晚四处碰壁,简直郁闷得不行。
他是个大嗓门,多说一句都容易出错,顾弦望没时间搭理,打发道:“不认识,既然已经进来了,就自己想办法。”
叶蝉看了眼龙姐姐给自己拿回来的饭:菜叶子,牛肉酱面包,烟熏鱼,火腿片,还有奶酪拼盘。最贵的生蚝和鱼子酱都没有,完了啊,吃不回来了,亏本啊,吃不饱啊。
她脸上还得装矜持,那双眼睛已经恨不得挤出泪花子了,蝉宝宝委屈啊!
龙黎看出她的心思,耳语道:“生食容易闹肚,影响后续行动,暂且忍一忍。”
哼唧,行,她忍了,一切为了大局。
但是…菜叶子,她真不吃啊。
待一个小时的冷餐会结束,厅内灯光倏暗,铜锣再度敲响,那临时的主持人又上场寒暄了几句,紧跟着弦乐声起,两侧涌进数人的咏唱队。
起首便是《伊丽莎白小夜曲》。
华尔兹是重要的社交方式,从男人那里撬不开口子,就从女人那里撬,杨白墨暗自拍板,当下起身钻进人群,寻觅起自己今晚的猎物。
烦人的家伙终于走了,叶蝉长舒口气,刚想说话,就见另外两个人也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