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传言流传后,当年折损龙家古寨的所有门派便联合悬赏此人线索,但这么多年也未寻觅得此人存在的真实证据,之后英国公司转入地下,关于龙家的消息不了了之,没想到龙家人再度浮出水面,却是在夜郎祭坛。
这个人,成了顾弦望口中的朋友。
英国盗宝公司的人,却屡次对望儿出手相救,如今,更是救到了他们头上,于情于理,不合逻辑。
自己的徒弟,几分斤两他很清楚,凭她自己,决计找不到雷晷所在,两个丫头片子,靠两只气瓶就游进来了,荒谬。
如果走鼠在其中没有推波助澜,那才是活见了鬼。
原来是她,白蔹心念电转,“我明白了。”
她很快下了决断:“尚九爷,如今我的性命在您手里,您与走鼠之间是否要继续合作,全凭您一念,但在此之前,请您先听我讲件旧事。”
尚如昀没有说话。
“如您所知,当年龙家古寨事后,我们手中的所有线索一夕间尽遭销毁,走鼠声名付之一炬,此后多年,在两位头领的经营下,走鼠起死回生,但这三十年,我们从未放弃过再次寻找龙家古寨的事。”
“我们有人脉,有钱,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说句实话,现如今,盗门我们不放在眼里,’百晓生‘也得卖给我们七分面子,但就是这样,整整三十年走鼠也没有再摸到龙家古寨的一个边。”
“每一次在我们靠近线索的时候,那根线头总会被’偶然‘掐断,您说得对,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头儿也是这样想的,当年混进我们队伍中的人,根本没有离开,只是我们没有发现而已。”
“在花会当天,我们的内部网络是完全封闭运行的,不可能有人能从外部侵入,只能是内奸。我们排查了所有监控视频,发现唯一可能的嫌疑人竟是一个保洁人员,我们抓到她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视频画面里出现她的时间,她本人正在杂物间偷懒睡觉。”
“我们封锁了酒楼所有出入口,查验了每一个客人,到最后都没有抓到这个神出鬼没的黑客。”
“就在当夜,我们得到消息,一位本该参会的道门门徒的尸体被发现在他自己的汽车里,警方勘验结果,他的死亡时间是花会当天上午,死亡原因是心源性猝死,简单来讲,就是暴毙。”
“但是在我们的监控视频里,他手拿请柬,大摇大摆地进出走鼠的地盘,没有一个人发现异样。”
尚如昀并不吃惊:“这件事,走鼠为何事先不提?”
白蔹直白地说:“尚九爷,容我反问一个问题,如果我们的敌人,可以自在变换模样,甚至是身形,动作,口音,我们要如何才能抓住ta?”
尚如昀沉默了。
没有办法,他们甚至不能确定这个人会在什么时间,抹杀掉某一个人取而代之,在他们之中,所有人都有嫌疑。
“所以,头儿做了决定。既然黑客当众放出人皮图,意图搅浑这池水,那么走鼠就要趁乱出击,我们有九分把握,这一次秦岭的队伍里,一定也会藏着那精通易容之人,我们要把ta引出来,就在这个密闭的龙家宝穴里。”
他们成功了,但也失败了。
那个人——或许现在可以称之为龙家人——ta的实力远不止易容这么简单,就像传闻中的那样,ta鬼魅不死,强得根本不像个人。
尚如昀缓缓睁开伤眼,冰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所以,你们还留了后手。”
“能杀死恶鬼的,只有恶鬼。”白蔹没有隐瞒,“她没有记忆,愿意与我们交易,尚九爷,如果是您,会放着这么好的刀,不用吗?”
尚如昀若有所思地嗤笑了声:“没有鞘的刀,不挂枷的鬼,与这样的人交易,走鼠好大的胆气。”
“我们别无选择。”
“那么,她究竟是不是龙家人?”
“还重要吗?”
没错,或许龙黎真正的身份对于走鼠而言已经不重要了,如果她是真正的龙家人,那么麦克·海克斯绝对不会忍耐到今天还没有对龙家古寨下手,她只是一把刀,一把纯粹的刀,区别只在于,握在谁的手里。
尚如昀抿了抿唇。
隐约间,他有一种直觉,他赌对了。
桔梗拿顾弦望做了一次饵,她成功了,她证明了恶鬼还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