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每一颗牙,就来自于一个人的话……
她脑海中白光一闪,突然就想到金钩镇以前的勾当,这些人窝在深山黑吃黑了多少年,究竟杀过多少人,这秘密的岩洞是不是就是金钩镇村民用来收集某种战利品的’藏宝洞‘?
等等,如果真有这么多人的话,会被怎么处理?山魈所在古墓里没有人类尸骨,那人呢?人都哪里去了?这些人作恶如此娴熟,定有万全之策,现在顾弦望心内的焦虑几乎已经到达了顶峰,她甚至在想师父一行人会不会根本就没能进入龙穴,而是在金钩镇前几日的那场雷雨夜里,就已经被那帮人给围猎了。
不、等等,顾弦望皱着眉,走近那根令人极不舒服的岩造刀梯,按照这上面牙齿数量的差异,那些人应该是自上而下顺向悬挂,一层满,再挂下层,而在第二层岩角侧面,她仰头间看见了一颗由口香糖捏成的假门牙也挂在其中,若不是无意间瞥见里面露出的金属一角,根本无法发现。
这好像是颗…定位器?
红线非常新,而且是干燥的,说明这颗假牙挂上去的时间应该不久。
会是龙黎么?还是…那些藏在幕后的黑手所为?
下意识的,顾弦望一把摘下那颗定位器,她拨开外层的口香糖,细看了半晌也没发现这东西的电力开关,想了想,干脆直接一脚给踩爆了,顺手拢扫残骸尽数装进口袋里,人便顺着岩洞又爬了出去。
这里并不是龙穴的入口,那走鼠的人到底哪里去了?
顾弦望刚爬出来,忽然就听见下面有人在喝叫,她一时分辨不出是不是叶蝉,只怕是金钩镇的人带着山魈已经围杀过来,赶紧三步两并地往下跳,刚落地便发现叶蝉和笑三笑都不见了,只有远处的草丛自远及近地簌簌波动,她弯下腰,蓄势待发地紧攥着匕首。
“谁——?”
她话音刚落,草丛里一下子冒出个脑袋,叶蝉啊了一声,紧接着回头喊:“大师抓到他没有?”
远远的,就听笑三笑应了声:“龟儿子嘞,跑球喽!”
“怎么回事?”
这话叶蝉也想问,光看着人上去了,怎么一转眼下来浑身又是水又是土,满脸血痕,但耳听着先前那帮山魈越来越近,她也不敢耽搁,赶紧说:“刚才你爬进洞口以后我就听着边上有些鬼动静,找过去的时候发现有人往大师睡着的那个树底下扔了两只背包,我还以为是龙姐姐呢,赶紧往外追,结果就看见个男人的背影,穿得破破烂烂的,感觉就和咱之前在雾蜃里见到的那流浪汉一个样,我这不就把大师也喊起来了,俩人一块堵他,谁知道那家伙撒丫子跑得那么快,转眼人就没了。”
“背包?”
“啊,就那俩。”
这制式,这模样……她快步走近,蹲下细看,便在背包的腰部卡扣上发现了特殊的刻印,那东西既非数字也非文字,乍看好像奇形怪状的偏旁,但她曾在红馆二楼见过,龙黎曾说过,这叫苏州码子,也叫花码,是一种独特的算筹,相互组合后便能推出一个专门的数字。
走鼠的人,每一个都拥有独特的编号,他们的装备也与自己编号对应,而使用的标记便是这种苏州码子。
顾弦望皱着眉,同时拉开两只背包的拉链,叶蝉还给吓了跳,浑以为这东西来路不明,生怕里头装了些什么暗器毒药,没想到拉链一开,里头篷出来的竟是堆叠的衣服,嘶——倒也不是普通的衣服,怎么好像是潜水服的样子。
叶蝉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会不会之前走鼠的人留下的装备啊?潜水服……难不成他们是从这个湖潜下去了?”
越想越像那么回事儿,她蹦起来一拍掌,这不就是刚好撞到自己专业范畴了嘛,丫别的兴趣爱好不多,就是喜欢看海潜水,大一暑假就自己跑到菲律宾把AOW给考下了,到今天也算是刷过三十二瓶的小资深了。
但还有个问题,“但怎么光见潜水服,没留气瓶啊。”
俩人正研究呢,半点没察觉笑三笑好一会儿没发出动静了,这时候边上草丛又是哗啦啦的响,以为是老东西终于晃回来了,谁知道刚回头,一把熟悉的、黑洞洞的枪口正直对着两人的脑袋,驯姐一手拉着被塑料扎带锁死的门诊小哥,一手端着先前在他手上的那把盒子炮,笑眯眯地瞅着她们。
“好巧啊,小妮子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