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张车票他撕得满意,就会在车次的箭头下面留下自己独特的签名,g。
这个习惯,是顾弦望在翻阅那本考古资料文件夹的时候发现的——顾瑾年独有的习惯。
她盯着车票上用钢笔草书的g字,冷声道:“把书带着吧。”
第94章 脱出
最后叶蝉还是给柴屋主人压了三百块钱作为补偿。
环视一圈, 柴屋里统共四个人,轻重伤员就占了三个,叶蝉攥着那条绳, 拉开条门缝, 纠结道:“真让我走第一个啊?”
杨白白催促:“让你走就走,趁林子里的鬼东西还没出来, 你抓紧点。”
得,叶蝉咬咬牙,嘭一下拉开门,大喊声’冲哇‘,就见金乌肥硕的身子扑腾起来,在半空翱翔了两米, 接着落了地, 飞不动, 用小爪子生蹿,一大一小俩影子就和企鹅似的,周遭的小咬果然不多了, 零星的三两团, 被龙黎眼疾手快地精准扑灭。
快速冲过浅滩,金乌一脑袋扎进雾林, 视线瞬间模糊,就是为防这情况, 出来前几人腰间系绳, 都连在一起, 杨白白负责前哨, 顾弦望负责断后,怕就怕林地里还藏着以前古早的猎户陷阱。
先前顾弦望的心绪一直不定, 整个人都处在对抗和奔逃的紧绷状态里,回来后又被那张车票扰乱,只觉得脑海中无数疑问没个着落,现下被这林间雾气再度笼罩,反倒冷静下来,注意力一集中,她倏地发现了不对劲——
龙黎的状态,从刚才起就不太对,她脚步未乱,也始终紧跟在叶蝉身后,但顾弦望就是感觉到了那丝异常,就好像、好像她看不见了,她身上惯有的那种鹰隼般的凌厉此时只像个空壳般虚套着。
她心里一紧,急赶了两步,这股血腥气……
顾弦望手臂前伸,猛地攥住她的手腕,龙黎这时才似有所察,脚步倏顿,慢下来侧头问:“怎么了?”
她压着声音:“你身上的伤更严重了么?”
顾弦望初回柴屋时便觉得奇怪,龙黎虽然泼过酒,但也不至满身酒气,现在想来,那酒气不像偶然,倒似是刻意留在身上用来遮掩的,她的伤比杨白白严重得多,但就连他也不见察觉。
龙黎的神色半隐在雾色里,好似是笑了笑,不待说话,前面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就传来杨白白的低叫:“欸,你别跑了!”
叶蝉慌乱地说:“我没想跑啊,是鸟爷拽着我——卧槽,这是什么啊?”
几个人的腰绳捆在一起,留的距离只有两米,很快顾弦望和龙黎同时感觉到绳上的拉力,忙往前去,朦胧中她便看见一道极高的长影竖立在前,有了先前雾林里那爬在树上的’络新妇‘的遭遇,此刻她寒毛一竖,立喝道:“叶蝉,快回来!”
“啊?”叶蝉应了声,跟着又叫:“你们快过来看,这个好像是个祭台。”
祭台?
顾弦望一怔,倏地与龙黎对了个眼神,两人缓慢走近,几步后便觉出了区别,脚下这片地是翻造过的,不知加了什么药水,片草不生,并间或用竖立的卵石叠出奇怪的图案,可惜有雾气遮挡没法得到全景,一时间分辨不清,周遭的树也都经过砍伐,特意空出了这片平台,在一米余的能见度里,隐立着方正的台面,台面上竖立一根通天般的长杆,那长杆两侧嵌着牛角模样的东西,像是一把把圆月弯刀,将长杆节节贯通成刀梯似的样子。
叶蝉就抻着脖子在台面附近打量,好在杨白白拽着她,没让她莽进去,顾弦望虽没走近,但以招子功的视线扫上去,那刀梯上头也就离她两三米的高度,正捆着一个…人形的东西,随风摆荡着。
“那上面好似悬着个人。”
龙黎目不如她,但却也听着袍服飘摆,烈烈有声,她用气声应道:“应当不是活人,但还是小心些。”
说着,便要往前走。
顾弦望手臂往回一缩,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方才这几步光顾着看祭台,没意识到两个人竟还牵着,她声音压得很低,近于呢喃,独龙黎能听见,“你跟着我,别乱跑,这里危险得很。”
也不管她应是不应,顾弦望牵起就走,等到杨白白边上,就听他说:“这鬼地方起码建了有几百年了,木头都已经烂透了。”
他一脚踩在四方祭台的边缘,只听着嘎吱一声,黝黑的烂木从中间翘起来,里面不知是什么白花花的蛀虫,瞬间满地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