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叶蝉都快哭了, 就这么几秒时间, 她手腕上已经爬了少说十几只虫子,起码有三四个地方在出血, “那那那那怎么办!”
“哎,艹。”杨白白啐了口,一把抓住她的腕子,哗啦倒下半瓶水,瞬间冲了个干净,紧接着脚面前蹭,直接把地上死的活的都搓成泥,“上后面去!”
顺手一拽,人就和叶蝉对调了位置,左掌啪的将薯片包装袋拍在玻璃窗上,这东西有褶,一样不合缝,他右手还抓了本精装书,不知是刚刚从哪里翻出来的,杨白白抬起脚代替左手堵着窗洞,翻开那书就准备撕纸:“找找有胶带吗?”
“等一下等一下!”叶蝉瞪大眼赶紧摆手,“这本书不能撕啊,这、这是已经绝版的译本,这本《红与黑》放七十年代能换两箱茅台呐!”
杨白白抬眼瞪着她,眼珠子气得鼓开几条血丝:“你有病啊?要钱要命?”
“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本书真的很珍贵,我、我来堵窗户行不行,你再找找别的!”
杨白白一翻白眼,嘴里不知骂了句什么,将书往她怀里一塞,保持那个姿势俯身下去又开始翻,叶蝉跟揣孩子似的把那书塞进外套里,抬头瞥见他脚踝上不知被咬了多少口,细密密的血丝流得满哪儿都是。
这头龙黎终于将顾弦望面儿上的口子都敷上药水,紧接着用匕首将自己登山包的防水布侧面割开,整个罩到她身上,叮嘱:“待在这里,别乱动。”
乱动…顾弦望大睁着眼,没等反驳,已见她轻快翻过杂物堆,贴到墙边,一手摁住那塑料袋的下缘,一手已经从包里抽出了瓶大号的喷罐。
“让开。”
杨白白:?
他脚猛缩,险些扯着裆,颠了两步才站稳,面上有些气急败坏的红——这走鼠的人怎么回事?男女有别知不知道,突然挨那么近是什么意思!
他一闪开,龙黎立马将塑料袋掀起来,喷罐口紧贴窗洞,塑料袋两侧摁紧,只听着后面呲声不绝,直喷了起码半分钟,一股极其刺鼻的味道从塑料袋后头溢出来,喷完,她将罐子收回来掂了掂,约莫用掉了一半。
“这什么?”杨白白问。
“杀虫剂。”龙黎又补充,“毒性很烈,吸进太多对人也有影响。”
叶蝉恍然地点点头,难怪要等到进了柴屋才用。
杨白白啧了两声,跺脚把腿上的虫子甩下去,心说不进城还真不开眼,没想到走鼠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难道整个江湖里就只剩下憋宝这门还抱着老黄历当宝,以为自己靠竹杖芒鞋走天下是件值得自傲的事?
正挠头,突听着顾弦望说:“你把肚子钉一下,已经裂开几次了?”
杨白白低头瞥了眼,自己这六十块的T恤竟也被血浸出了高端彩晕的效果,难怪闻着血腥味这么重。
“没事。”他讷讷的,觉得挤在柴屋里再掀衣服太尴尬,赶紧偏开话题问:“你是不是也没找到内什么萤火虫?”
这局就算平了,他本想这么说,却见顾弦望突然从一直攥着的尼龙袋里掏出枝发着荧荧紫光的小花,这下不由愣了。
顾弦望:“我在林间谷地里发现了这个,或许荧烛火所指的并不只是萤火虫——”
“你遇到了玉箫地蟾?”杨白白怔怔打断,又看向地上的虫尸,喃喃,“难怪这些虫子会是这样。”
叶蝉问:“什么叫玉箫地蟾啊?”
杨白白说:“是种传说中的’仙草‘,列属天材之上,因为花开时候远看像玉箫所以得名,古籍里说这种草以前是种在昆仑仙池里的,花期会发荧光,很漂亮,但是它本质上并不是植物,而是一种动物,它的根系是只藏在土壤里的尸蟾,以腐液为食,据说往土里填的尸块越多,这玩意长得就越好。”
叶蝉:……
她挤出个难以言喻地表情盯着顾姐姐手里的花,眉头越皱越紧,忍不住耸动喉结,咽下往上泛的酸水。
顾弦望也麻了,心想还好没有先把这花送出去,“……那为何说这是仙草?”
“大概是因为原本种在昆仑仙山吧。”杨白白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这东西在生长期时是个滋补的东西,但一到花期也就是土下地蟾成熟的时候,只要是踏进花壤里的活物没有能走出去的,“你、啧,你这命还挺大。”
叶蝉恶心得直龇牙,还以为这东西有多大妙用呢,合着只是借了原产地的光啊,不过仙山会种这么晦气的草吗?鬼山还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