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意思:撑吐了,真是一条也吃不下了。
叶蝉眼含热泪,认命了:“行,爬!爬吧!呜呜呜,我这是什么命啊!”
龙黎道:“你们先上,我殿后。”
顾弦望点点头,这次没再与她挣个先后,一来,她身体实在没有这个条件;二来,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上树,其实有自己的私心。
一路从荒村走到祭坛,她手中唯一的线索其实在溶洞外就已经断了,照片里的景色她看到了,但是她要找的救命之物始终含混无踪,她甚至不知道寻山旅人所说的东西是一段文字,一张刻画,还是具体的什么物件。
在这祭坛的最后,她需要看到所有,她不能放过每一条有可能的线索,她必须要咬紧萨拉和龙黎,只有这样她才有可能摸到她自己真正要找的东西。
不管前路再险再要命,她也只能咬着牙往上走。
已经到这里了,谁也不甘放弃。
萨拉自也是这样想,于是率先跳了上去。
这棵石树树干的走向是由两条树身交缠在一起组成的,相对的落脚点和握点都比较多,叶蝉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喊了声’不成功便成仁‘,就跟在顾弦望身后一起开始往上爬。
姚错本想护着顾弦望,却听师妹请求他尽量帮一把叶蝉,没辙,他这师妹但凡说出来的话就是板上钉钉,他要是不去帮叶蝉,顾弦望也不会让他帮自己。
刚开始这两三米的高度并不困难,顾弦望回头去找龙黎,却见她和金乌竟往外走了一段,主动走进了黑潮中,但周遭蛇群并未攻击她,反倒绕过了她与金乌。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里的蛇并不会攻击人?
顾弦望思索之间,速度不自觉慢了下来,如果事态没有那么紧急的话,或许他们还可以考虑更稳妥的攀登方式,但一抬头,又见萨拉跟个猴子一样压根不管龙黎上与没上,自己猛地向上不断窜高,眼看着就与她拉开了五六米的距离。
再这样下去,她很快就要被甩开了,万一真正的祭台藏在树冠之间,那她必然将会一无所获,但…但叶蝉与龙黎都还在下面,顾弦望的心似是一条破布被两端拉扯,一头系着利益,一头系着情义,追、还是不追?
纠结之中,她又回头下望,就见这一会儿功夫,便有一两条速度快的小蛇已经跟了上来,眼见是爬到了叶蝉的鞋面儿上,看样子像是要往她的裤管子里钻,吓得叶蝉紧紧扒着树干,一条腿没命地往下踢,嚷得别提多凄厉。
难道这些蛇只是不攻击龙黎而已?为什么?
顾弦望蓦地想起先前自己未能继续下去的猜想:那壶酒,要怎么筛选巫族人?
如果那壶酒只是筛选机制的一部分呢?进门人如果喝下了酒液,那么进入祭坛后就不会被这里的蛇群攻击,如果没有喝,那蛇群就是第三道保险措施。
所以龙黎现在其实是最安全的那一个,难道她之前就已经猜到了?
很快龙黎赶上叶蝉,用一片萤石的细长碎片将小蛇给挑了下去,随后她指着一条路线,让叶蝉跟着她的指引爬。
既然下面有龙黎护着,顾弦望便宽下了心,仰头看了看距离,一咬牙,发狠地往上赶去。
这人一上头,三四十米的高度浑然无觉,顾弦望只觉得血液翻涌,人就像被掏空了一样,自己硬是在将骨缝里最后的力气往外压榨出来,她十指的关节已经完全僵麻了,几乎无法伸直,眼看着叶冠的底部就在眼前,只要爬上去,爬上去后落脚的地方就多了……
她稳住身体,缓缓吐出一口气,仰头再去找萨拉的位置,却见她刚到树冠之中,突然停顿了下来,不知是在看什么。
顾弦望眯着眼顺她视线寻去,隐约中在那片石枝的顶端,见着像是有些细长的光点飘碎落下,因为枝梢实在太厚太密,所以在树下根本无法发觉。
原来这棵树的树冠尽头,他们所在这个山穴的岩顶之处,竟是有缝隙的吗?
顾弦望心中一喜,本以为想要从此处逃出去还要再过五关斩六将,最不济只能从原路返回想办法从内部再开石门,但现在他们头顶有光,这不就说明只要爬到顶,便有很大可能直接能从这里出去吗?
她正想将这个消息告诉龙黎,回头便见着龙黎就在离她两三米的地方,她胳膊上系着一根软腰带,另一端穿过叶蝉裤头的腰袢,相当于她自己成为叶蝉的安全锁,她在前面带,姚错在后面护,还真把叶蝉给拉扯到了几乎树冠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