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学明想也不想便摇头。
孟小草不解:“为什么?”
魏学明看着孟小草的眼神有一丝复杂。
觉得这一刻的孟小草很陌生。
但他没深想,而是绷着脸一本正经解释:“她不欠我,相反,是我欠她的。我怎么好理直气壮要求我姐要为我做什么?那我跟别人说的白眼狼有什么区别?你瞧着我姐夫家世好,看着我姐过得挺好的,万一她私下受了委屈藏着不让我知道呢?我现在还不能给她撑腰,那更不该拖她后腿。”
这话说得孟小草一愣。
她侧首,看向少年坚毅的面庞,心情复杂。
魏学明说完这番严肃的话,很快又回到了憨憨状态。
对孟小草说:“有多大肚子吃多少饭,我爹说的,我觉得很有道理。”
“孟同学,你回玉带后就要开始找工作了吗?”
孟小草声音变得颓丧,还有认命的怅然:“如果能找着工作自然最好,若是不能被哪个厂子录取,大概就要被我爹娘逼着嫁人了!”
魏学明:“!!!!”
“你爹娘还没放弃拿你换彩礼的想法?”
孟小草苦笑:“女儿就是他们的财产,怎么可能愿意放手呢,谁让我倒霉,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
“初一那年若不是你跟广芝他们见义勇为唬过我爹娘,连这几年喘气的时间我都没有呢,我感觉自己就像小瓷盆里的泥鳅,恁是如何蹦跶,也逃不开被进腹的结局。”
魏学明心疼地看着她。
“没事的,你平时成绩那么好,这次没考上高中是被家里影响到了而已。咱镇上县里有好几个厂子,你好好备考,肯定能成为一名光荣的工人!”
魏学明很努力地在宽慰喜欢的女孩的心,然而他不知道,这并不是孟小草想听到的话。
孟小草垂下眼眸。
长长的眼睫遮挡住眸子里的期待,以及期待落空的失望。
算了,欲速则不达。
魏学明在感情上木讷一点也好,这样就会一直喜欢自己。
等回到玉带再多接触接触,两人的关系自然就水到渠成了,到时候再让他找大哥帮忙,他在革委会,给自己安排一份工作应该不是难事。
这般劝自己后,孟小草再次从容自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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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翠回到家,把几个小的全叫到书房。
章渝州也丢开了手头的工作,陪着媳妇儿审问几个小的。
“宣宣你语言组织能力最好,你来说今天你们跑哪玩去了,挖什么金子?”
提到金子,聂宣心里也激动。
但他毕竟年长弟弟妹妹们几岁,除了微微泛红的脸颊,以及跳跃发光的眼眸,整体还是挺“镇定”的。
“小叔,小婶,我们在河边钓虾,大宝一不留神从河堤摔下去了。”
“大宝,摔哪儿了,还痛不痛?”方才给几个女娃娃洗澡,似乎没瞧见大闺女身上有伤。
初七摇摇头:“妈妈,我摔下去时屁股下面有草垫着,一点儿也不疼。”
聂宣连忙叫大家不要打岔。
“诶,小婶你别急啊,精彩的在后头。她没跌进河里,跌到一个草瓮子里,河堤那儿不是茅草很旺盛吗,结果你们猜怎么着,那一小段居然不是实心的堤坝,茅草下面好大一个坑,那坑是向里向下倾斜的,当时我担心大宝,我就先下去了,哇,这一看,那个洞特别长特别深,像是谁挖的地道,走了一百多米,就到尽头了,就瞧见好几个箱子,有一箱全是金子。”
当时河堤那一片没别人,就他们几个。
聂霄见哥哥下去捞人迟迟不见出来,心里着急就要下去。
小宝又哭着要姐姐,几个小家伙无畏者无惧,都长了一颗熊心豹子胆,揪着堤坝的地瓜藤滑了下去。
因为洞口是向下的,前面一段非常湿润,所以几个家伙才会滚得一声泥。
到里面倒是干燥了,又沾了一层干灰,这才变成了一个个小脏鬼!
翠翠瞠目:“所以,你们那向下的洞咋来的牛粪,牛难道还住里头啊?”
倪欢小脸红了红。
跺脚撒娇:“小舅妈,牛粪,牛粪是我爬出来后不小心摔了一跤弄上的……”
章渝州仔细想了想他们描绘的位置,有茅草吗?
他记不得了,毕竟他像聂宣这个年龄时,最爱做的是看书,并不爱四处撒野瞎跑瞎玩。
“宣宣,你们几个不是合伙逗我跟你小婶?这可是要报到公安局的!”
聂宣点头。
斩钉截铁道:“真的小叔,除了金子还有一些古董,我认不出真假,反正就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