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翠翠都被自个儿感动到了。
章渝州哭笑不得。
明明是一件极为不舒坦的事,被利用完就一脚踢开,谁能高兴?结果被她那么一说,反倒赚大了,这心态,真够稳的。
“真不觉得亏?”
翠翠撇嘴:“给领导人办事的确很光荣,福利地位也很好,但我确实不怎么喜欢,我更喜欢自由。”
没得选的时候生存最重要,有的选时自然是随心更重要。
章渝州回头看翠翠,对上她清澈的眸子,确认她真是这样想的,心里那股萌生的不平滋啦一声熄灭了。
说到底,他是为翠翠愤愤不平,一想到自个儿媳妇儿被从小崇拜的领袖欺压,章渝州心里恼得很。
翠翠看出他的情绪。
还反过来安慰他:“我一个人制基因液每天就那么点,若是换人接手,产量肯定大大增加,一旦全军都用上基因液,那对国家对人民,都是大好事啊,你该跟我一样开心才是嘛。”
“好啦,好啦,不气了!”
“我早就不想弄基因液了,一点挑战性都没有,我更想研究别的。”
“媳妇儿,你很好。”
章渝州眼神无比认真:“你说得对,盯着基因液的人不少,你现在脱身也很好,以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再也没人催你交货了。”
“可不是!”
第二天,章谨之就知道翠翠丢了工作的事。
几天后,周围邻居都知道了。
因为连续好多天没上班,每天早上送孩子到幼儿园后她便绕着大院跑步,跑完几圈后就回家拾掇她的小院子,陪着婆婆四处听八卦。
“翠翠,你不上班了?”冯一银问。
另外几个大妈也目光炯炯看过来,等着听翠翠的回答。
翠翠神色不改,一派自然点点头:“嗯,不用上了。”
“为啥啊?是你哪儿没弄好,被辞了吗?”
这时候可不流行主动炒老板鱿鱼,是以大伙儿第一个想法便是翠翠工作出错,被批评辞退了。
章谨之当然不能看大家把风向往这儿带啊,哎呀一声,赶忙解释道:“怎么可能?是翠翠想回家照顾俩孩子,主动辞的工。”
众人面面相觑,不太相信。
军区大院嘛,父母总有一方是军人,或者双方都是军人。
一个家庭里父母都忙是常事,大多数孩子是在幼儿园和学校长大的,可没见过谁家为了陪孩子不工作的。
章谨之这般说,大家只当她打肿脸充胖子,给儿媳妇遮掩留面儿。
别说其他人,冯一银也是这样想的。
“哦,这样啊,那翠翠还挺顾家的!”
“可不是。”
翠翠也点头,笑盈盈的自吹自擂:“我也觉得。”
大伙儿:“……”这脸皮可真厚!
心里这样想,也没人突破下限非得逼着翠翠承认是被辞退了,大家聊着聊着,话题转得飞快。
一会儿说哪家相看媳妇出了糗,一会儿又道谁家被举报以权压人,逼良为娼,扯着扯着说到大首长即将第二次接见全国赴京的革命小将代表团。
“哈哈,我家老小也是代表团的一员,最近天天练立正稍息踏步,据说到时候会安排到□□前走一圈,还有电视台的人拍……”
“哟,那不是要上电视了?猫仔不得了咯。”
“对,你们到时候记得看电视啊!”
“看看看,咱大院有多少人被选进代表团了啊?”
“不知道。对了,老章,今儿个我到羊肉胡同买牛肉,见着你儿媳妇了。”
章谨之脸一垮:“你说邹菀啊?早不是我们家的人了,你说她就说她,可别说是我儿媳妇。”
“对对对,就是邹菀。”
说话的婶子讪笑两声,被章谨之冷言纠正也没气,专注说自己看到的八卦:“我不仅看到她,还看到她男人了,那么大的块头长得特别凶,我就错了个眼,也不知道他俩说了啥,居然当街打起来了。”
说着,她似乎很惋惜的样子:“我左看右看,那男人比老章大儿子差远了,真不知道邹菀图啥!”
“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呗。”
章谨之一点不想听邹菀的事:“说啥不好,说她干嘛?故意寻我开心喃?”
冯一银也附和:“就是嘛,那种不守妇道的女人,有啥可说的?还不如冯泰和前头媳妇的八卦有趣呢。”
“她咋了?”比起邹菀,他们确实对后者更感兴趣。
冯一银卖关子:“猜猜?保准惊掉你们下巴。”
“这谁猜得着,赶紧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