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顺着吸管往上,不明显的喉结滑动,再抬头松开时,吸管上的印子已荡然无存。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表示:“其实也还好。”
谢知意压了压唇角,假装自己一直在往前看,柔了又柔的语气带着几分撩人:“那就还好。”
江钟暮也笑,扭头看向窗外,远处站在枝干上的鸟儿受惊,拍翅而起。
车厢里头的音乐终于被允许换到下一首,那奶茶递去收回,最后剩下几颗没吃完的黑色珍珠。
江钟暮披着那件冲锋衣外套,视线从窗外到另一边,反复游离。
另一人假装不知情,只有在偶尔无意对视时,露出几分窘迫情绪,不过小豹子比她更羞怯,几乎是下一秒就看向窗外,这让谢知意变得坦然了些,时不时提出个话茬,比如叫江钟暮去拿她准备在后排的零食。
江钟暮有时会答应,拿过薯片或者其他,依旧先是往谢知意唇边递,再自己吃,所以这露营还未开始,两人便吃得半饱。
露营营地在距离城郊的二十公里外,低矮山丘种满牧草,放眼望去连绵一片翠绿。
谢知意早已预约好,只需登记便可入内。
那拿着表的负责人站在原地,脸色带着几分忧愁,开口:“今天恐怕会下雨。”
他抬头示意天色,比在城里时要阴沉得多,时不时有微凉的风吹来,却无法赶走闷热。
谢知意微微皱眉,问道:“会很大吗?”
“看天气预报说是小雨,不过你知道这东西一向不怎么准,”那负责人耸了耸肩。
看出谢知意有些顾虑,他又看了看她们的车,说:“不过你们有这个大家伙足够了,如果下大雨就躲到车里去,帐篷的话……”
他停顿了下,又问:“你们有准备吗?我们这边可以租,如果是因为不可抗力因素遗失,是不用赔钱的。”
“那倒不用,”谢知意摇头拒绝,比起这个地方的东西,她更相信后备箱准备的专业设备。
这些东西是和谢知迁借她,毕竟她一个晚上实在难以买齐这些东西,而谢知迁大学时候沉迷于到处露营,专业设备买不少,如今上班后忙碌,已很久没有使用过,谢知意索性借了过来。
“好的,这个电话号码记一下,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拨打,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守着,”那人并不纠缠,将名片一递就放行。
谢知意答应了声,将名片妥善放好,后头也无需旁人带路,径直往谢知迁推荐的目的地走,她昨晚和对方仔仔细细打听清楚了。
这片草场很是辽阔,开了十多分钟的车才瞧见一片稀少低矮的树林,再往里头走,便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浅浅溪流,溪流岸边相对平坦处便是今日扎营处。
不过两人并不着急,甚至没有下车,停下之后就在里头坐着。
谢知意后靠向椅背,半阖的眼眸懒散,好似在暂时休息。
江钟暮将奶茶放到一片,抽了张纸擦手,冰块化了以后就在杯壁冒出一层水雾,一下子就沾了满手的水。
谢知意抬了抬眼瞥她,视线往下落在带着厚茧的指节上。
柔软白纸从指尾到指尖,细致且认真。
年长者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眸暗了暗,视线偏离。
今儿的江钟暮穿得特别,估计是被舍友围着仔细打扮过,宽松的白色短袖衬衫加五分裤,侧边的头发被扎成一绺一绺小辫,继而和上面的长发半扎成高马尾。
她五官本就偏浓颜系的中性,又是少见的小麦色肤色,这个发型将她相貌越发清晰地展现,低垂的狭长丹凤眼、高挺的鼻梁、清晰凌厉的下颚线,不算精致却带着股野性的蛮劲。
谢知意眼神晃了下,偏头往另一边看。
浓密的枝叶下一片阴凉,冰凉溪水流淌,之前听谢知迁说过,这一片有个地下泉眼,所以溪水极其干净清冽。
江钟暮擦拭干净后,将纸丢到小箩筐,随着年长者的视线看去,眼眸中闪过一丝雀跃。
从小在河边长大的孩子,一下子被丢入钢铁丛林里,虽没表达不适,却不代表不想念。
“可以下水吗?”眼睛亮晶晶的小豹子忍不住问了句。
“可以,”这样表现显然是对谢知意的肯定,她很快地回答。
“搭完帐篷以后?”江钟暮还没忘记正事。
“不着急,可以先玩一下再搭,”谢知意回答地很快,温和眉眼带笑,多添几分柔妩。
这回答几乎满分,让小豹子忍不住地雀跃,车门被推开,紧接着两人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