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唐黎突然咳嗽,一下接着一下,好像突然得了急症似的,咳得响亮。
完全被带着走的江钟暮突然清醒,一下子将手收回,只道:“我白天才喝过药膳。”
“是我一个舍友抬回来的,说里头药材对骨头愈合好。”
谢知意挑了挑眉,她五官精致柔美,皮囊与骨相都是偏华国的审美标准,比起江钟暮给人的冲击力,她更像个温软的暖玉,越细细打量,越觉得心颤,难以挪开视线。
可这不代表着谢知意柔弱好欺,许是当过几年老师的缘故,从上往下看人时,总带着似有若无的压迫感,好像还站在讲台上。
“那你倒是挺乖的,”她如此点评,上挑的语调却露出几分别样的情绪。
“既然白天喝过药膳,晚上就不要喝酒了,不利于骨头愈合,”她抬手将江钟暮面前的酒杯拿开,细腻指腹捏住当做摆设的吸管,轻轻摇晃。
“好喝吗?”她轻笑着问道,凌乱衣领下落,露出一截细长锁骨,令人忍不住将视线停留,探寻更深处的风景。
比起狐狸的艳丽,谢知意的风情是内敛在骨子里,似月光柔和,只在眼波流转时散开的清妩。
“还行吧……”江钟暮偏过头,不敢仔细看。
“骨汤和药膳不冲撞,可以浅尝两口,”谢知意打着圈、摇晃着翠绿酒液,虽问了,却不肯碰一口,霸道的很。
旁边的人也不出声,一双狐狸眼饶有趣味的来回打量,她比之前的学姐要聪明得多,不会因为两人默契地相处而退缩,反而一直在等待机会。
中间的江钟暮沉默了下,最后开始掀开盖子。
那外卖盒比寻常要大的多,江钟暮手掌摊开才刚好碰到边角,用力扯开后,便是一阵热气冒出,小葱在奶白骨汤里摇晃,大半个筒子骨斜竖在那儿,望着确实有几分诱人。
“你熬的?”江钟暮问了声。
可能是因为上次谢知意在她面前表演了个削苹果,她便觉得这人对厨艺也有所涉及。
“不是,外卖,”谢知意回答得坦然。
身后的徐秦桑紧紧揪手,恨不得把这话给谢知意塞回嘴里去。
年纪那么一把了!
怎么就那么不会呢!
当事人却不觉得有什么,拿过旁边的汤匙舀了一口。
熬煮一整日的骨汤香味浓郁,入口便有厚重的鲜甜散开,骨头旁边的肉几乎被煮化,耙得一抿就散开,被冰凉酒液冻僵的味蕾舒展开,莫名让人放松下来。
如果不是在这种灯红酒绿、耳边全是鼓点轰鸣的环境里,这汤的滋味估计会更好些。
江钟暮低头喝汤,谢知意便没再搭话,不曾想旁边的某人却不消停,找到机会就贴上来,笑吟吟开口道:“我刚刚还没问你呢,怎么打上石膏了?”
“摔倒,”江钟暮直接回答。
“是吗?小朋友走路还是得小心点,”她轻笑着靠近,手臂假装无意地搭在轮椅上,身体也跟着靠过来。
她故意绕着声调,一字一句拖长带着笑意:“别总火急火燎的。”
总让人觉得她在暗指别的。
因姿势的原因,她本就宽松的衣裙领口往下滑,深不见底的丘壑几乎要贴到江钟暮侧脸,浓烈的脂粉香也顺势压了过来。
转眼就将旁边的人挤出局。
捏着吸管的手一颤,冰碴融化后掺入酒中,将酒杯填满,欲要往外冒出。
而那狐狸还在往江钟暮身上靠,恨不得整个人都贴上去。
谢知意眼帘半垂,那酒还是泼了下来,滴滴答答地将玻璃台面弄得一片狼藉。
第54章
“意外。”
任由对方风情万种, 江钟暮只硬邦邦地冒着这两字,下意识往旁边靠了靠,却又僵硬住。
想起另一边还有某人, 不大方便靠近。
“怎么会那么不小心, 摔得时候一定很疼吧,”故意的气音撩人, 喷吐在耳畔。
许是觉得循序渐进这事行不通,索性撒了猛药。
越发贴近的胭粉香,几乎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温度,不同于谢知意的温凉, 好像带着酷暑的炙热, 像极了她本人。
江钟暮抿紧唇角, 清晰下颚越发绷紧,终究还是往另一边挪了下,拉开距离。
“还好, ”压低的嗓音总是显得深情,即便江钟暮只是嫌她气息太重, 不肯用力呼吸。
这人木讷,每次回答都简短、不留下话茬,硬邦邦的像个闷钟, 可那人却越发来劲。
毕竟她这种狐狸最爱的就是挑战,太过简单反而觉得无趣, 现下的情景才让她觉得兴致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