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辞在御书房批阅了几个时辰的折子,便给高禧提了醒,让其派人去请邬良媛、姜贵人前往兴德宫问话。
二人一路上各有担忧,姜樰菁手中的帕子都绞成了一团。邬悦只是故作镇定,深吸了几口气。
两顶小轿在兴德宫外不远处停了下来。
一个太监轻声提醒道:“邬良媛,姜贵人,兴德宫到了。”
二人这才从轿子里慢步走了出来,姜樰菁一脸担忧,拉着邬悦的袖子问道:“邬姐姐,皇上此刻召我们来兴德宫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瞧你那样!”邬悦没好气地瞥了姜樰菁一眼,提醒道,“姜贵人莫要忘了,当初太皇太后出事不久,皇上早就召我二人问过话了。你我皆是如实相告,现在还担惊受怕的成什么样子?”
话尽,便迈步朝前走去。姜樰菁察觉到自己手上握着的衣片一松,连忙追了上去。
但愿是自己多心了吧。
只见萧奕辞正襟危坐,似乎已经等候她二人多时了。
“嫔妾参见皇上!”二人连忙福身行礼道。
萧奕辞暗声道:“朕让人召你们二人前来兴德宫,是有事要问清楚的,只要你们可以如实相告,朕不会拿你们如何。”
“皇上尽管问话,嫔妾知道的,绝不欺瞒皇上半字。”邬悦压低脑袋,开口道。
“嫔妾也是,皇上想问的,皆会如实相告!”姜樰菁应和道。
天威不可冒犯,她们不过是后宫之中,身份低下的小嫔罢了,哪敢有所欺瞒。
“朕想知道,当初你们随其他妃嫔前去太皇太后宫中请安后,单独又特意留下来同太皇太后说了什么话?一字一句都要交代清楚。”
“这……皇上先前不是问过嫔妾和姜妹妹这件事吗?”邬悦故意装糊涂,不过是解释一遍的又拿出来解释一遍罢了,她还怕什么?
“大胆,皇上要你们说什么尽管说就是,还敢质疑皇上的话?”一旁的高公公显然不满了,厉声呵斥道。
“皇上恕罪,是嫔妾多嘴了。”邬悦见情势不大好,连忙伏地叩首求饶。
“知道自己多嘴了,还不尽快回答皇上问的?”高公公拂尘一甩,提醒道。
“是!当日嫔妾同姜妹妹留在永福宫内,和太皇太后抱怨皇后娘娘是个自私的女人,成日里迷得皇上日日宿在凤鸾宫内,嫔妾和诸位姐妹入宫多时,从未得见皇上一眼。心中记恨皇后娘娘是一个魅惑君心的妖后。”
“那些日子嫔妾和姜妹妹不过在凉亭小歇了一会儿,皇后娘娘便派了下人过来,无缘无故甩了嫔妾和姜妹妹耳光,嫔妾和姜妹妹心中不满,可又不敢当面找皇后娘娘理论。只能将皇后娘娘仗势欺人的事告诉给太皇太后了。”
“太皇太后知道这件事后,心中自然也不满。更何况那日皇后娘娘还迟了请安,太皇太后本就心情不好,这才将皇后娘娘晾在外面站了一段时间。皇后娘娘许是被太皇太后责问了,这才心有不满,动了杀心。”邬良媛战战兢兢解释道。
“没了?”萧奕辞冷声问道。
“有,皇上,嫔妾和邬姐姐无意间收到一张字条,上面写了关于皇后娘娘一年前在外发生的事。嫔妾和邬姐姐这才动了心思,想要戳一下皇后娘娘的锐气。可是没想过要置皇后娘娘于死地。”姜樰菁连忙补充道。
萧奕辞想着她二人要是今日不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便以欺君之罪将她们给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外出。
“朕且问你们,那个字条是何人给你们的?”萧奕辞冷声问道。
“回皇上的话,是嫔妾的兄长在外办事之时,有人故意遗落在兄长面前的。”邬悦解释道。
“哦?你兄长偶然所得,既是如此,你兄长为什么要将字条交给你带进皇宫,还呈到了太皇太后的跟前?”萧奕辞厉声问道。
“嫔妾有私心,是嫔妾为了能让皇上多注意除皇后娘娘以外其他的后妃,这才私底下命兄长将此物送进宫,好利用这张字条趁机让太皇太后打压一下皇后娘娘,谁曾想事情会变成那样……”
她从未想过太皇太后会因为此事没了性命。
“皇家清誉,岂容他人肆意抹黑,太皇太后亦是如此,才当面质问了皇后娘娘,哪知皇后娘娘那么顾及面子,不愿按照太皇太后的话去做。二人才发生了争端,皇后娘娘失手,害死了……”姜樰菁应和道。
这后面的话可不就是照着先前灵杞向他交代的话大致不差吗?
要不是聂卿萦亲自解释了事情的经过,他想必还是被这些人蒙在鼓里,认为是聂卿萦失手,情绪过激,害死了皇祖母。
“永福宫的下人什么时候和你们沆瀣一气了,竟连说辞就一模一样?”萧奕辞神色更冷,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