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朝服徭役却提供两顿伙食,早中两顿,早上稀饭干馍,中午干饭热菜。
就冲着这两顿饭,服徭役也变得没那么辛苦一般。
这粮食三日一拨,按人头分下去。
碰见当差的心好,不置换粮食,不贪,大家吃两顿饱饭是没有问题的。碰见略微有些贪心的,贪去一些,也能混个半饱,也算不错。
最怕的就是那种太贪心,不但吃不饱,还会把上面发下来的粮食置换成更差的,像这次霉变的粮食,就是被人置换才吃出问题的。
粮食都是县里统一调拨,虽然是陈粮,却都是两年的陈粮不会再久。
而出现粮食霉变,只可能这粮食最少三年甚至四年以上才会有这样的情况。
陆飖歌一路想着事情,等到了河堤,她还是领着折雪,俩人散步一般就上了河堤。
河堤各处都忙着打饭吃饭,等着吃饭的人排起了一条条长龙。
只有其中一个窝棚前的人并不多,不但不多,就连排队的几十个人中,好多个也是面色苍白,站着也是摇摇欲坠好似大病了一场般。
陆飖歌走过去用当地的口音问道:“你们是张铺村人吧?”
其中一名精神还不错的年轻人搭话问道:“是啊,你找谁?”
“找我表舅。”陆飖歌皱眉思索,“我表舅姓张,上张组人,我奶说我表舅爷叫二柱子还是什么柱子,我忘记了。听说上张组在这里挖河堤,我奶惦记娘家人,就让我来问问。”
柱子这名字是,别说上张组,就站在这里吼一嗓子,起码得有十几个人答应。
“张二柱子?”
年轻人还没开口,排在年轻人前头的一个年龄大些的接了话,“我们上张组就没外姓,叫二柱子的老的少的就三个,叫柱子的最少得七八个,你找的到底是哪一家的柱子?”
“啊,这么多的吗?”
陆飖歌瞪大眼睛,一脸的不知所措,“那怎么办,我还得回去问我奶奶?就是老人家年龄大了,耳背记性也不好,唠唠叨叨说没几年活了,非要去找娘家人,说娘家人找不到,死了娘家人不来怎么埋!”
年龄大的人一听,心里一软,这几十年逃荒,谁家没几个亲人在外面。
“你奶叫什么,我回头帮你打听打听。”
“我奶叫张二丫,大名叫张红英,不过大名是我爷取的,估计没人知道。就是五十多年发大水,我奶跟着家里人跑出来讨饭,后来被卖给了我爷做童、养、媳妇,几十年没回过家。之前找人打听过,说家里大部分人都不在了,我爷在世的时候托了好多人打听,就知道我表舅爷还活着,只是没等我爷带我奶去找娘家人,我爷就去世了,后来我家就搬到了京城,这次回乡祭祖,刚好听说……”
“喂,你谁啊,谁让你来的。”
陆飖歌正努力回忆,就见一个穿官差衣袍的人气势汹汹地走过来,离着老远就开始喊。
“闲杂人等一律不许在这里进出,谁让你来的。”
第312章 亲戚
年长的见来人,忙岣嵝着身子赔笑:“李大人,这是我们家亲戚。”
“你家亲戚?你家什么亲戚?”
李差爷好似怀疑地将陆飖歌和折雪上下打量一番,这衣服不算顶好,都是旧衣,可却也不差。
小厮黑瘦倒有几分乡下人的模样,只是这年轻的小子细皮嫩肉,看样子家境应该不差。
也不知道是老张头什么人,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张铺村是十里八乡最穷的村,因为靠近下游口,十年总有两三年会受洪涝,穷是真穷,可怜也是真可怜。
要不然,这霉变的粮食也不会出现在张铺村人的锅里,还不是看他们老实好欺负。
不过,他是被派来盯住张铺村人的,前几日刚出事,上面命令他盯着。
事情没闹大,上面也不会知道下面的事情,不过小心一点也不为过。
“这位官爷,我是来找我表舅爷张二柱的。”
陆飖歌说着给折雪使了个眼色,折雪忙上前大刺刺地给李差爷塞了个荷包。
这些荷包都是晚照和晴空准备的,陆飖歌现在的身份是公主,出去身边人总要备几个装了铜钱碎银子的荷包留着打赏。
要是晚照晴空或者春华秋实,送荷包的时候就会背着点人。
折雪的荷包还是晚照硬塞的,她什么时候给人背地里塞过荷包,陆飖歌一使眼色,她就光明正大地掏出荷包递到了李差爷的手上。
“这是我们小公子赏的,给你打酒喝。”
李姓差爷被折雪这一手给弄糊涂了,这手里的荷包,捏上去有些咯手,应该不是铜钱,而是小银锭子什么的。
出手这么大方?
李差爷脑子转的快,目光迅速在陆飖歌的小牛皮靴子上一扫,心里立刻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