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应裴带着一顶挡风帽跟着吴老走进了村子,村子里的人都在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只有一个村里的干部领着两人往前走,似乎为了不让评选结果受损,所以没有告诉百姓们有检查的人下来的声音。
两人最后住的房子是一间荒废很久的房间,带头的人不好意思的说:“我们也是在今天早上才收到两位要来的信息了,也没来得及收拾好,勉强把这里收拾干净了,两位凑合着睡,要是有哪里不习惯的,等几天再跟您换地方。”
吴老笑了笑,“没事,这次外出也没有往外通知,你先回去吧,等有事情再喊你。”
领头人寒暄了几句离开了,吴老把那个带阳光的卧室给曾应裴留着了,说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爱惜身体,平时多晒晒太阳肯定是好的。
曾应裴能要吗?肯定是不能要的啊!
他来是陪吴老的,可不是让吴老照顾他的。
结果吴老人也倔的很,说让曾应裴躺哪间房就是必须躺哪间房,曾应裴一个年轻小伙应是没说过吴老。
曾应裴瞧着吴老收拾完自己的行李,又身体硬朗的去扫地收拾垃圾。
曾应裴:……妈妈,我其实是不应该来的。
曾应裴觉得吴老要是没有他跟着,自己说不定过的更好。
辛好也没有多少时间让他感时伤秋,他们这次来可不是为了旅游来的,下午到的村子,收拾了一个小时行李,晚上就去调查数据了。
按照吴老的说法,今天晚上开始,等明天清晨就开始从第二个村子开始排查了,一整天过去,走到哪里是哪里。
唯一戴的东西就是一架小型录像机,哦,对了,还有工作牌,防治村民们不相信他的身份。
曾应裴举着这些东西跟在吴老后面,村子有一家贫困户离前村挺远的,吴老为了去找他,需要他们从村南走到村北。
她怕曾应裴累,就先让曾应裴把相机放下。
两人轻松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曾应裴回想起今天讲过的东西,寒风是刺骨的,小朋友的作业本也是皱巴巴的。
可这里的夜空是透亮,雪地也是清澈的,干净到洁白无瑕,就算趴地上吃一口都没有问题。
曾应裴听见吴老这样接受地上的雪。
曾应裴:……
他是不会舔地上的雪的,哪怕这雪真的干净的不行。
吴老瞧着他如临大敌的模样笑出了声,她只是介绍这些干净的能吃,也不会真的让曾应裴吃啊,他只是想让祝余露个面而已。
两人头顶的一颗耀眼的星星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眨了眨眼,吴老也带着曾应裴到了村北。
曾应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面前的小房子,现在是冬天啊,结果这个小房子连门都没有,只有一个草席子挂在门口挡风。
吴老表情有些凝重的敲了敲外面的墙壁,“请问有人吗?”
虽然现在天黑了,但也在七点多,里面的人应该没有睡。
曾应裴打了个寒颤想到,就这房子,就算困死了想睡觉也睡不了啊,风一吹,冻的都睡不着。
果然不出曾应裴所料,里面有颤颤巍巍的脚步声传出来,稍微等了两分钟,就看见一个腿脚不怎么合适的老人拄着拐杖出来了。
老人身上披着一个军大衣,两只手都冷的缩在袖子里,不过还是热情的邀请吴老和曾应裴进去了。
吴老叹了口气,问:“现在过的怎么样啊?”
老人耳背,有些听不清,就啊了一声,吴老也没有嫌麻烦,声音放大又说了一遍。
老人这才听清,笑着出声了,“比以前好多了,屋里这些东西都是村干部发的钱买的,比以前过的好多了!”
曾应裴听见这话越发觉得不是滋味,吴老也是。
两人确保老人贫困资格证合法之后,又迈着星空回去了,临到回去时,吴老有些无可奈何的说:“虽然政策下来了,有小部分钱用在了帮助贫困户上,但这个老人最多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曾应裴心里有些酸涩,说:“不用继续帮忙吗?他们家连个门都没有。”
吴老叹了口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要是个年轻人,我们能资助他钱,帮他找工作,直到他生活条件变好为止,可老人没有办法工作,我们继续养着他,他的生活也不可能越变越好。”
曾应裴抿着嘴,因为吴老说的话才更有道理,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穷人,他们不能把钱像无底洞一样给老人。
他一贯的原则是,想不通就回去睡觉。
曾应裴对吴老说完晚安之后就离开了,吴老让他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可是要整整一天的时间出去。
曾应裴打包票,今晚一定会好好休息。
结果还是没控制住给祝余打了个一个电话过去,这边是晚上,祝余那边算是清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