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白布,除开白花花的嫩豆腐。她还新增了许多别的东西。例如嫩豆腐脑,油炸豆腐干等。价钱定的也很低。
油炸豆腐干需要耗不好油,平常大家伙都是过年才会炸一些吃。没想到白玉华会这么舍得。
为着白玉华这一分舍得,村里倒是有不少平时不少没关照过她生意的人都跑来买了。
赵三娘自然听说了。
她没怎么想就明白了白玉华会做这些的原因。无非是担心自己抢生意。
原本白玉华靠着在村里独一份的豆腐手艺,不仅能解决温饱,还能有些余钱穿衣打扮。如果赵三娘或者其他人也开始在村里卖起豆腐,白玉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居安思危,倒是好事。
赵三娘摇头笑了笑。她只是想做给家里人吃,并没有以此为营生的想法。
转眼间就到了刘家人一块去书院探望刘文的日子。天有些阴冷,却抵挡不住一家人的喜气洋洋。
张和大叔打趣道:“今天这趟成你们家的专车了。”
一家人一块笑了起来。可不是嘛,驴车上何氏刘旺坐一边,赵三娘刘壮坐一边。刘小甜和要带给刘文的东西放在正中间。
群英书院。
刘文恹恹地坐在启蒙班后面的位置,对眼前的这本《童蒙须知》提不起半点兴趣。
他偶尔歪头透过沉重的木窗看着窗外的青树发呆,更多时候是咬着毛笔的笔头目光涣散。
“刘道显,你来说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启蒙班的夫子坐在书案前说道。他这道问题不难,这句话的意思方才已经解释过。只要刚才认真听了课,就一定能答上来。
刘道显,谁是刘道显,反正不是我。刘文心想。
这时他身旁的孙觉小声地叫他:“大哥,大哥叫你呢!”
刘文皱着眉头看了眼孙觉,见他使劲挤眉弄眼,他终于想起来。夫子给每个启蒙班还没有字的孩子都取了字。
道显,可不就是他的字吗。
刘文“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手里拿着《童蒙须知》,站得笔直:“夫子您说哪一句?”
“唉。站着听课。孙德悟,刚才看你跟刘道显说话,想必你知道为子弟者,更毋忽以不足知,而听之藐藐也这句话的意思。你来说说。”
孙觉被殃及池鱼,慌里慌张地站起来,抓耳挠腮道:“做人弟弟不能不知足……”
“一起站着。”夫子气得胡子都抖了抖。
……
两个难兄难弟就这样一直站到夫子宣布午休为止。当然临走之前还不忘让刘文和孙觉把刚才这句话今天抄一百遍。
“啊——”刘文发出绝望的叫声。
一百遍!天知道他才刚学会拿笔。夫子当真不把他当人看。和他一起哀嚎的自然还有孙觉。
孙觉见刘文无精打采的,一咬牙说道:“大哥别怕。我要是抄的快,我抄完就帮你抄。”
“好兄弟。”刘文拍拍孙觉的肩膀夸道,但马上又摇头,“算了,咱俩字不一样。你会写字。夫子说我字像鬼画符。我应该去道观,不该来书院。”
“哪的话。那是我在家学过。走大哥,快去食堂吃饭去。”孙觉揽着刘文的肩膀安慰道。
刘文对吃饭也提不起什么劲头,勉强答应后跟着孙觉往食堂走。
“听说你今天被夫子罚了?”刘羽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羽哥。”刘文声如蚊蝇地喊道。
孙觉莫名有些怕刘羽,借口有事先走了。
“说说,为什么被罚?”刘羽明知故问。
“夫子上课的时候走神。”
“你倒是一清二楚。”刘羽一脸严肃。眼见刘文更加垂头丧气,刘羽又说道:“本来你今天该罚,我该告诉你爹娘兄嫂他们的。但他们今天第一回 来看你,我就……”
“羽哥你说什么?”刘文忍不住打断刘羽的话,眼里都放出光来,脸上都是惊喜的神色。
“不逗你了。他们在门房那等你呢。快去吧。”刘羽温和地摸了摸刘文的头。他早就知道刘文不过是想家罢了。今天见了家里人,应当就能专心在课业上了。
刘文顿时有劲了,像匹野马一样朝着门房奔去。路上还险些撞到了其他的学子。刘文连声致歉后放缓了脚步。
“是启蒙班的吧,如此莽撞,成何体统。”正巧看到这一幕的赵秋月冷哼一声。
“赵兄还是把心思放在课业上,更成些体统吧。”有个声音响起。
赵秋月没想到他随口说的一句话居然还有人反驳。他当众被下面子,顿时有些恼火。
“原来是夫子身边的红人啊。这会不去给夫子打饭,在这干什么呢?”赵秋月也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
“尊师重道我问心无愧。倒是赵兄奴颜屈膝,枉为读书人。”刘羽撂下这句话后便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