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刚又笑,“上回我帮了你你转头就不认账,这次我可不会再上你的当……”
“这回肯定不赖账!”乔盈盈急于寻求同盟,胡乱应承,“等我回去,吃饭听歌看电影随你挑!”
莫刚慢悠悠说:“帮你这么大的忙,就拿吃饭听歌看电影敷衍我啊?”
“那你要什么?”
“还没想好,等想好告诉你,但你记住,你欠我一个大人情。”
“行行!我记着呢!一辈子都记住你的大恩大德!”
莫刚用愉快的笑声结束了这通电话。
乔盈盈放下手机,一看桌面,新上的几道菜被蔡崇志一字排开码在自己面前,每个菜都用公勺一分为二,一半已经被消灭,剩下一半显然是给乔盈盈留的。
乔盈盈啧啧叹,“你是独生子女?”
“嗯,怎么了?”
“公平,公平,还是他妈的公平!”乔盈盈用勺子敲敲碗沿儿,“独生子女不都是不吃亏也不占人便宜的德行?”
蔡崇志笑了,“没错!你也是吧?”
乔盈盈点头,欣然举筷,“你这人,怎么看也不像小人啊!”
“你知道就好。”
“那干吗不肯好好坦白撞车的事儿呢?这事儿一弄清楚,我就可以高高兴兴回家,你也可以继续安安心心要债,咱们两不相欠!”
蔡崇志把脸别过去看远处,过一会儿又别回来,“你是不是只要认定一件事就会一根筋走到底?”
“不是啊!”乔盈盈看看他的表情,“我懂你的意思,但问题是所有证据都指向你,我不相信天底下会有这么巧的事儿!”
“呵……”
“如果你不认,也可以想办法自证清白。”
蔡崇志摇头,“我都把不是我的证据告诉你了,你不信我能怎么办!”
“你那些证据根本没有说服力。”
“有没有说服力是你说了算的?”
“至少得让我相信吧!”
蔡崇志“啪”一声放下筷子,“乔盈盈,你太自以为是了!”
乔盈盈挑眉笑,“急了急了!我还没急呢!你急什么!”
蔡崇志顿了会儿,忽然也笑,“有美女自愿陪我出差,我有什么好急的?要急也是你家人、朋友着急。”
乔盈盈冷哼,“你用不着拿激将法刺激我,我这人是狗脾气,咬到嘴里的骨头绝不会轻易撒口,你现在就是那根狗骨头!可别指望一条狗会温温柔柔对待一根骨头……”
蔡崇志无语,“我长这么大,真没碰见过敢把自己比作狗的女生……”
“那是你孤陋寡闻。”
“人至 j,咳,悍无敌。”
“不对。”乔盈盈纠正他,“是人至怂无敌。”
两个“无敌”终于再次把“天”聊进了死胡同。
蔡崇志觉得气闷,搁了筷子说:“我饱了,你呢?”
“我也吃不下了——我去结账。”
蔡崇志立刻把账单抢在手里,“别,还是我来结吧!你陪我跑长途怎么说也是义务劳动,不能让你又出力又出钱。”
乔盈盈皮笑肉不笑,“要换个人我还真不会跟他客气,但你不一样啊!这顿可不便宜,我怕你结完账就破产了。”
蔡崇志脸上挂不住,“你多虑了……”
“给你提个建议,别怪我嘴毒——你这人吧,真不适合做生意,太要面子,能力不怎么样虚荣心倒贼强,老干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儿,一点不肯认清现实,你说你做生意不完蛋谁完蛋……”
蔡崇志赫然站起,把手上的账单往桌上一摔,掉头就走。
乔盈盈先吓一跳,随即冷笑着摇头,“妈的,全让我说中了!啧啧,小肚鸡肠的男人!”
她拿着账单去买单,收银员效率慢,等候结账的客人又多,她排在队伍里很无聊,就又跟邓瑞茜在微信上聊了起来。
邓瑞茜听完她发的牢骚,却对蔡崇志深表同情,“他都那么倒霉了,你还拿话刺激他,就不怕把他逼上绝路呀!”
“绝路?什么绝路?杀了我?我借他个狗胆!”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既然他又怂包又不走运,还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会不会想不开?”
乔盈盈大笑,“那我也算为民除害了!”
“盈盈你严肃一点,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一个人如果走投无路是会钻死胡同的。你还记不记得包时遇?他最后可是真跳了湖的。”
包时遇是邓瑞茜小说中的男主角,一个古代诗人,怀才不遇,敏感脆弱,有点烦恼就会去湖边徘徊,回来写上一长溜凄凄婉婉的诗词,用邓瑞茜的话说,“是一个任何困难都能把他击倒的卡夫卡式的人物。”
乔盈盈始终理解不了邓瑞茜的脆弱美学,这会儿听她拿包时遇和蔡崇志作类比,忍不住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