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花瓶和闫苏都能穿进去，那自己行不行？
姜湮蓄力一拳打到镜子上，拳头触碰到的那块镜子果然变软了，但也更坚韧，姜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只能让它陷进去，却不能更进一步。
自己没法进到镜子里。
这可有些被动啊。姜湮望着数以百计的镜子和如同迷宫的房子，有点担心。
她试着往前走了一段，再向后看。刚才自己所站的那片空地上又长出了新的镜子。
没有退路了！姜湮只得往前走，进入镜子阵的中心。
不知是不是错觉，姜湮感觉背上趴着的闫苏越来越重了，她紧紧握住匕首，暗中提防。
突然眼前一晃，面前的镜子里好像有什么在动，房子太黑看不清，姜湮又走近了几步。
镜子在播放一段影像——
密闭狭小的房间里，一排身着统一服装的小孩儿在互相打架。
姜湮有些莫名其妙。余光中，旁边的镜子里好像也有东西在动——
还是那群统一服装的小孩儿。他们两两一组，互相拿刀在对方的胳膊上画十字，面无表情，好像不知道疼一样。
渐渐地，整栋楼所有的镜子里都出现了其他的人或事物，还伴随着声音——
一位跪在地上被身后人鞭打的女生；被关在小黑屋里罚禁闭吓得哇哇哭的孩子们；把地板染红的鲜血；横七竖八躺在地上被一刀致命的人……
姜湮走着走着，竟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啊不，不是自己，是姜烟。
她取代了教官的位置给刚才那群身着统一服装的孩子做训练，教她们如何用匕首划自己。
她一刀结果了同伴的性命，鲜血溅到她脸上，她却毫无波动。
她在桃花林中和人决斗。
她坠入无尽的深渊……
姜湮看到这儿，冷汗已经把背后的衣服浸透了。
第49章 入梦
虽然自己没有亲身经历过，但姜湮冥冥之中就是知道，这些事情都是真的。
她着迷了似的向前走，并没有注意到背上越来越沉的闫苏和耳边若有若无的呼吸。
镜子中的画面还在滚动，尖叫声，谈话声，刀兵碰撞声越来越大，重重的敲在姜湮耳边。
面前眼花缭乱，耳边聒噪迭起，姜湮有些眩晕。
镜子虽播放着影像，但还能映出自己。姜湮原地转了一圈，数百面镜子中有上百个自己，渐渐与影像中的姜烟融合，分不清楚谁是谁。她跌坐在地上，痛苦地抱着头，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地重复刚才的景象，不由自主地把自己代入了其中，仿佛真的经历过似的。
“别伤心。”一只手轻轻搭在她肩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姜湮一激灵，余光中自己肩膀上有一只惨白的手，指甲尖长。
闫苏幻化出了实体！
姜湮猛地起身横扫她下盘，扫了个空——闫苏只有上半身是实体。
“姜湮，你就这么讨厌我吗？”闫苏泫然欲泣，“你说说，我哪里比不上那晏憬琛？我改还不行吗？”她一边说着一边又悄悄摸摸的往姜湮身前蹭。
要是现实中的她这么跟一个男人说话，那大半男人都是要被她勾走的。可惜这是幻境，她的脸毁了，而且姜湮不是男人。
“这里这么多镜子，你不会挑一面照照你的脸吗？”姜湮冷笑道，毕竟女人才知道如何打败女人。
这个幻境里的闫苏好像有些蠢，她半信半疑的飘到了一面镜子跟前。
“啊啊，啊——”她捂脸尖叫。
她不相信这就是现在的自己，又跑到另一面镜子前——依旧是成绺的头发、充血的眼球和裂开的脸颊。
她高声惨叫着，用身体去撞镜子，从一面撞进去又从另一面飞出来，疯了一般。
“接受现实吧！”姜湮远远冲她喊道，“这么丑的脸，你觉得我会要你吗？”
闫苏的实体又幻化出了一些，她冲到姜湮面前，拉起她的手哀求道，“不！你不能这样对我！你答应我吧！你要是跟我在一起，我就去求父亲，让你打通游戏，让你离开这个系统，好不好？”
“做，梦！”姜湮轻轻吐出二字。
“啊啊，啊——”两行血泪从闫苏眼眶中流出，“我放下尊严去求你你竟然还不识趣！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她的半条腿已经不再是虚影，尖长的指甲挥舞着往姜湮脸上划去。
“你不是嫌我丑吗？那我把你的脸划花，让你变得比我还丑，你是不是就不嫌弃我了？”她的力量好像比现实中的要强，举起爪子朝姜湮脸上猛地一挥——肌肉记忆快过了大脑反应，姜湮及时侧身，如刀般的指甲没划到脸上，只是在脖子上留下了一条血痕。
“把你的脸划花，再把你的手脚都折断，就没人喜欢你了！你只属于我啊哈哈哈哈！”闫苏见到血，愈发兴奋，攻势更加猛烈。